霍令儀耳尖碰觸到他溫熱的手指,有東西戴在了她耳畔。
她低頭往他懷裡看去,竟有四五朵山茶花鋪在他膝頭。
而旁邊迴廊裡,也掉了一地的山茶花。
藉著朦朧月色,她看清楚了,是她今日摘的那棵山茶花樹上採摘下來的。
霍令儀眼底的驚訝不加掩飾,撫著鬢邊散落的幾縷青絲到耳邊,摸到了山茶花花瓣,問他:“為什麼要送我花?”
越少珩凝視著她:“在城門口,我看見你因為花掉了不高興。”
霍令儀解釋道:“我沒有因為花不高興。”
“那是因為什麼?”
“……”
霍令儀不知怎麼回答他,多矯情的一件事,就因為他當時沒有看她,所以不高興,說出去也未免太過丟臉。
霍令儀質問道:“你看見我來了,為何沒跟我說話?”
“你跟所有人打招呼,偏偏沒跟我打招呼。”月光下,越少珩的眸子幽深似海,被卷翹的眼睫擋住清淩淩的月光,而顯得越發深邃迷人。
“你惡人先告狀!”霍令儀氣呼呼起身,就要離開窗邊,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拖到自己面前。
他的聲音在夜色裡顯得有些低沉:“別走。”
霍令儀站在他面前,注意到他的眼神在自己胸前流連,忽然感覺手腳有些發軟。
她的膽大妄為,輕易被他眼中長槍挑去外袍,如剝光了的荔枝,叫人無所遁形。
霍令儀還是忍不住嬌叱了一聲:“看什麼,登徒子。”
他並未移開視線,卻坦蕩直白地念起詩來:“膩頸凝酥白,輕衫淡粉紅。如此旖旎美景,令儀對我十分大方。”
饒是做足了心裡準備,霍令儀還是頭回見這樣放蕩的越少珩。
紅暈爬上她的臉頰,又從脖頸蔓延到全身,泛著明豔的粉,有如醉玉頹山。
她想要逃,卻被他死死攥著手腕。
霍令儀雙眸泛著一層淺淺的霧氣,扭頭看向他,想要罵他兩句,卻見他已經微微合上眼眸,似有迷醉之意。
“你……你喝了多少?”霍令儀輕輕推了他肩膀一把。
越少珩緩緩睜眼,眸中有醉意,輕笑一聲:“我千杯不醉啊。”
霍令儀譏誚道:“哼,我看你是醉得不輕。”
今夜見識了好幾位喝醉酒的男人,她的父親,父親的下屬,還有她那不成器的弟弟。
喝醉後各有各的姿態,唱歌的,倒頭呼呼大睡的,抱頭痛哭的,還有撒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