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喜鵲聽到聲響出來報平安,母親才歇了去官府報案的念頭。
霍令儀尷尬解釋道:“我平日裡很能喝的,都怪酒太烈了,所以我這回還打了青梅酒,不會醉的。”
霍珣給她拆臺:“青梅酒那都是小孩喝的,算什麼酒。”
“怎麼不算呢,你一會喝不下烈酒可別跟我搶,你知不知道你喝醉了會跳上桌子跳舞啊!”
少年耳朵紅了,辯解道:“我沒有,阿姐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去問問福貴啊,不信吶?我現在去把福貴叫過來,讓他替你回憶回憶。”霍令儀松開挽著他們二人的手,像摸小狗一般使勁去揉霍珣的腦袋。
霍珣急得伸手去拉,霍令儀靈巧得像一隻貍奴,左躲右閃,一下躥出老遠。
霍珣跟霍令儀從小就這樣打打鬧鬧,一時忘了身邊還有父親在,頓時原形畢露,小跑著追了上去。
二人闖進宴客廳,繞著桌子打鬧。
將軍夫人馮衿在庖廚裡沾了煙火味,回去換了身幹淨衣裳過來,剛坐下歇息,就看到他們姐弟二人闖進來打鬧。
她習以為常,打心眼裡喜歡子女膝下承歡的日子。
在瞥見霍擎黑色長袍的衣角邁進宴廳時,又恐惹郎君怪罪,趕緊叫住姐弟二人要守規矩。
霍擎不知何時來到馮衿身後,扶住她肩頭溫聲道:“不必緊張,自家人打打鬧鬧,感情才好。我不在這些年,你把孩子照顧得很好。”
馮衿頓了頓,才溫聲道:“郎君言重了,這些是妾身該做的。”
“好了,飯菜都涼了,趕快入席吧。”
霍擎是一家之主,他發號施令了,霍令儀和霍珣也不敢再打鬧,安靜入座,一家人入席就餐。
霍令儀與霍珣私下打鬧,到了桌上也要謹守就餐“禮儀”。
互相夾對方不愛的食物,還要姐姐長,弟弟短的勸誡一番,逼對方享用好意。
馮衿見怪不怪,霍擎則在好奇之餘又有些感慨。
他在十四年前出任隴西都尉,妻子剛生下霍珣還在坐月子,不宜長途跋涉,他只能孤身赴任。
他後來也曾想過接他們娘仨一起過來,但被妻子和岳父一家婉拒了。
那邊不僅人煙荒蕪還時常發生部族動亂,還不如留在盛京安全。
他一走就是十四年,全靠馮衿持家,不僅要對高堂盡孝,還有照顧兩個孩子。
他虧欠她良多,也虧欠兩個孩子十四年的陪伴。
霍擎親自給妻子夾菜倒酒,倒把馮衿嚇了一跳,忙推拒:“郎君不必如此……多謝郎君。”
霍擎也放軟了聲音,讓自己顯得更親切些:“不許推脫,今後我不走了,這樣的日子還有許多,咱們何必這般生份。”
霍擎忽如其來的親暱,讓馮衿老臉一紅。
雖說成親十九載,但他們夫妻二人相處的時間其實很短,她早已習慣沒有丈夫的生活,如今多出一人,她其實也有許多不習慣,諸如同席用餐,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