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學
我不能和陳度打電話,一整天都心煩意亂,在家裡惴惴不安。
快高考了吧,陳度在學校會不會很難過?
別的同學是不是又會說他了?
為什麼這個時候我都不在他身邊?
陳度從來都是笑著的,甚至從沒見過他流露出負面情緒,他永遠都垂下那一雙溫柔的眼眸,把所有的痛與罪全部攬到自己身上。
表面上他身處的那片海風平浪靜,潛入海底發現暗流湧動。
他這片孤舟,已經被風雨侵襲了很多年,等到真的有人願意跟他一起扛,他也只會下意識將我推開。
也許是看出了我心情的變化,陳意回到家也只是默默跟在我身邊,時不時就看我一眼。
他的目光過於炙熱,想不注意都有點難,我摸了把他的頭,說:“沒事。”
我的情緒太容易掛臉,這不是一件好事,容易嚇到小朋友。
到了九點,小朋友困得直打哈欠,我捏了捏他的手:“去睡吧,我等你哥哥。”
陳意卻揉揉眼睛,執拗的搖搖頭,偏要坐我旁邊跟我一起等。
“真的沒事。”我笑了笑,“這麼晚還不睡,你哥哥回來要說你了。”
陳度的名字在他這兒有奇效,陳意思考了會兒,果真下了沙發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我靠在沙發背上,盯著牆上的掛鐘,夜裡靜的可怕,鐘滴答滴答的轉動,我不禁開始想到了下午看到的那些照片。
怎麼拍到的?
又是誰傳播的?
班上同學會有那個閑工夫跟著我嗎?
不可能的,他們一向嫌我晦氣。
我和陳度在外面的每一次接吻基本都被拍到了,甚至是在很隱蔽的地方,誰會這麼閑。
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門口突然傳來動靜,想也知道是陳度回來了。
“怎麼沒開燈?”陳度走過來,順便開了頭話,只是抬頭看著他。
好像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陳度什麼都知道,為了不讓我擔心,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也許是早已知道我遮蔽了同學群,平時也基本不會點進去。
可今天似乎就是湊巧,盡管是間不那麼好的事情,我也希望陳度能告訴我,而不是一意孤行的獨自吞下所有痛苦。
陳度坐到我身邊,抬手捏了捏我的後脖頸:“怎麼了?”
“小意鬧你了嗎?”
我搖頭,啞聲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