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
學校的食堂我很少吃,聽說的到挺多,比如每個食堂的菜價不同,他們來的a食堂是所有食堂裡賣的最貴的。
這一頓下來應該也不算便宜,我又在琢磨怎麼還錢回去了,不過陳度收我的錢很難,他的樣子擺明瞭是不想要我的錢。
我暫時沒想出他這麼做的理由,是覺得我那天太慘了,不好意思收我的錢嗎。還是說覺得我很窮,那一百塊錢可能會耗光我的所有積蓄。
陳度站在我旁邊,看了眼我的餐盤,突然說:“不用給我省錢。”
我第一反應是覺得他很奇怪,別人一般都捨不得給外人花錢,他卻好像嫌我花少了一樣。也許是句客套話吧,我轉頭就忘了。
我和他很默契的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到很久以後我才意識到,這是於我們兩人來說的下意識反應。
下意識避開人流,下意識躲到暗處。
陳度吃相很好,不怎麼愛說話,也不怎麼會注意別的地方。比如現在,有很多道視線投向我們這邊,這原本是個很偏僻的地方,只是因為我們坐在了這裡。
我不太關心自己在學校被傳成了什麼樣子,也許已經聲名狼藉。我偶爾看到過群裡的討論,他們從來不避諱當著我的面討論我的私事,對他們來說不過是說笑的套系罷了。
討論我的長相,討論我今天臉上的傷,討論我今天為什麼沒來學校,又或是討論我的家庭,我的父母,我的身世。
他們似乎總是對一個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人很好奇。
汙言穢語張口就來,唾沫橫飛的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對面坐著的陳度也一樣,起初我知道他時,他還是品學兼優,被響聲和鮮花追捧著的人,像是我這輩子怎麼都追不上的人。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也許是陳度上了高二,又或是比這更早。那天我回來上課,聽見他們口中討論的物件似乎又換了個名字,不再是許諾,變成了陳度。
“陳度他媽真是幹那個的啊,真惡心。”
“虧得之前還覺得他人好,長得帥,原來跟許諾那種人也沒什麼區別。”
“他倆大哥別說二哥,都差不多。”
是嗎,我和陳度是同類人?
他們談笑風生,我卻實實在在的對這個叫陳度的人産生了好奇心。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我竟覺得世上有兩個這樣同病相憐的人,也許是上天旨意的冥冥之中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