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殊睜開眼,四目相對,餘淵的手撐在他的兩側,維持著那個欲吻不吻的姿勢,一時間不知應該繼續深入還是後退,下一秒,青年的手環上了他的脖子。
他抱得很用力,面板隔著單薄的布料和他的身軀緊緊相貼,像是藉此確定面前的人是否真實。池殊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處,餘淵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到青年抱著他的手微微發抖。
透過窗簾的陽光從枕頭無聲挪移到了淩亂的被褥上。
池殊緩緩松開了他。
他搓了搓帶著睡痕的臉,把未打理的頭發揉得更亂,他的發絲有些長了,尾稍都能過鎖骨的位置,金色的陽光打在他單側的臉頰,每一根翹曲的發尖都閃爍著明亮的光點。
“身體適應得怎麼樣?”
池殊的思緒有些亂,不安寧的心跳讓他難以忍受房間內的安靜,隨口開啟了話題,彷彿這樣就能使心情平複下來似的。
“很完美。”餘淵說,他下意識活動了一下蒼白的手掌,而後抓住了青年的手指。
雖然涼,但池殊還是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體溫。
“我一醒就過來見你了,”他說,“我很想你。”
男人低沉的嗓音掠過他的耳畔,池殊耳根發麻,他感覺房間裡有些熱,掩飾性地嗯了一聲,發覺從剛才到現在,對方視線都沒有從自己的身上挪開。
直勾勾的視線纏上他的面板,彷彿要將他從外到內一層層剝開,毫不遮掩自己的侵略與佔有慾,後頸莫名其妙地開始燙,他忍住了去摸的慾望。
“你現在是個人類。”池殊定了定神,“所以你不能再用那種眼神看別人。”
“你不是別人。”餘淵說。
“你總要見更多人的,你要學習如何……融入社會。”
“那你能教我嗎?”
說這話的時候,那種赤裸直白的視線又來了,好似是為了彌補這四十多天沒有看到青年的時間似的,他直勾勾地注視著那人。
心跳紊亂了一拍,池殊刻意不去看他:“……可以。”
他還需要確認一件事……
於是青年湊了過去,雙手搭在餘淵的肩膀處,緩緩地將臉貼近他的左胸口,當耳朵觸上胸膛的一瞬間,他閉上眼,仔細地聽著來自那裡的聲音。
當第一聲細微的砰咚聲順著空氣令他的耳膜震顫的時候,池殊睜開了眼。
而後是第二下,第三下。
砰咚。
砰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