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應該頗有氣勢的兩個字,但被青年顫抖的聲線吐出的時候,卻宛如欲迎還拒的邀請。
生衍眯了眯眼,像是對池殊此刻的反應格外滿意,他的手指撫摸過對方臉頰那道細微的血痕,下一刻,竟是欺身而上,冰涼的唇瓣覆上他右臉的傷口。
池殊渾身觸電似地戰慄了一下,卻無法動彈。
男人的舌猶如蛇信舔舐過那道結痂的痕跡,他的動作很緩慢,也很輕,遊離而下,卻猶如戲耍獵物一般,只讓人毛骨悚然。
“我終於理解為什麼他們會在你的身上留下這樣濃鬱的氣息了……”
“你……對我們有著很強的吸引力……”
彷彿寫在基因裡的程式,發自本能,不容抗拒,他也無法解釋那種冥冥的聯系是什麼,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雙手親自在怪物的心髒上種下一顆種子,只等遇到正確的那個人的那一刻,種子破土發芽,瘋狂生長。
當那個人類站在被三頭蛇纏繞的鐘面前向他發出祈求,透過蛇瞳,生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
他可以從對方的身上取走一樣東西。
他要好好想想。
一雙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淺茶色的虹膜,淺淡、剔透,明明生氣時看人也像帶著笑意;
或者那雙手,指骨修長漂亮,卻又不過分纖細,包裹著勻婷冷白的皮肉,宛如一件賞心悅目的藝術品;
嘴巴也可以,唇珠飽滿,弧度優越,唇角總是淺淺地揚起,能從中吐出難辨真假的甜言蜜語,或是惡毒得足夠戳爛人心的字句。
……
但這些都太過輕易,膚淺。
他想要的,是看那個青年失態、狼狽、破碎似地哭泣,他討厭隱忍、矜持、高高在上,對方眼圈通紅地看過來肯定很漂亮,被綁得渾身疼痛開口求饒的喘息肯定很好聽,這樣的人,高潮起來的模樣也一定很好看。
於是,生衍索要的那個代價是“冷靜”。
被男人舔過的面板無聲發燙,池殊忍不住眨了下眼,忽然感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順著顫動的眼瞼流下來。
死寂。
幾秒的反應後,他終於意識到那是什麼,心中一陣絕望。
草。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丟臉過。
被人舔一下就哭了。
生衍掃了眼自己被眼淚沾濕的手指,將它緩緩舔淨,黏液湧聚的黑暗猶如感到愉悅般蠕動,他捏過池殊的下巴,使臉頰的淚痕在視野下更加清晰。
“你越哭……”
“我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