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額角沁出些冷汗,即使在睡夢中也蹙著眉頭,蒼白的手指無聲攥緊,骨節凸起,手背微隆的青筋猶如交縱的山巒。
不真切的嗓音自耳邊傳來:“喂……池殊……你怎麼了……醒醒……”
猶如在溺斃的前一刻被撈起的人,池殊猛地睜眼,直起身,手指撐著課桌,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的指尖掐了掐掌心,遲緩來臨的痛覺讓池殊意識到自己還在遊戲裡,青年失焦的目光穿過空氣,一點點往上,看到了薛琅的臉。
“是你啊……”
池殊的手指穿入發絲,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遮擋住對方的視線,嗓音有些啞。
“沒事,做噩夢了。幸好你叫我。”
薛琅微垂的眸子盯著他的發旋:“下課好幾分鐘了,人都走光了,我看你還沒醒來,就過來叫下你……你做了什麼夢?”
“記不清了。”他頓了頓,“不重要。”
池殊的眉眼仍含著幾分倦怠,眼底的淡青仍昭示著他並未休息好的事實,只是他時常彎起的眸子與笑容會很容易讓人忽視這一點。
薛琅愣了一下。
池殊似乎……很累。
但平日裡的他太會偽裝,以至於幾乎沒有人能清晰地覺察到青年的疲倦與脆弱,只有在他入睡的時候才會卸下些許防備,鮮少地露出脆弱的一面。
偌大的教室已經變得空空蕩蕩,池殊站起身:“我們走吧,別讓畢舍他們等急了。”
薛琅突然拉住他的手腕:“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池殊側頭,對上他漆黑的眸子,彎眼笑道:“等我們搞定下午的任務,我再回去補個覺。這副本明天就結束了,休息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他揚了揚下巴:“走吧。”
來到約定的地方,另外三人果然已經在等他們,簡單商量一番後,池殊提出自己下午打算去進行人臉兔怪談。
李月月:“我們昨天完成了這個,你沒必要冒險再來一次的。”
池殊:“你們應該沒觸發特殊任務吧,怪談內觸發任務,會有額外的小紅花獎勵。而且……我有點強迫症,不達成怪談滿收集就難受。”
其餘幾人:???
感情您真把這個副本給玩成恐遊體驗版了是吧。
薛琅看了他一眼:“我跟你一起行動,有個照應。”
池殊挑眉,並不意外:“行啊,正好給我講講你們那時的情況。”
午休結束後,五人分成兩撥,池殊和薛琅一道前往教學樓b棟,在路上,薛琅談及了昨日下午的場景。
“怪談的描述是‘觀察兔子三十分鐘’,事實上,是‘總時長達到三十分鐘’,因為兔子會跑,我們需要找到它。”
池殊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