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庫
那年“劉戴”被推出去頂了所有禍事,死無葬身之地。
宗望連夜殺去西平郡王的封地,見人沒事回京後又為那個忙了好一陣子,就是趁這個空當,他們保下了“杜瀾”這個人。
死牢這個地方難進難出,葉曦費了好大勁把人送進來,讓這間牢籠保了他一命,估計這些年也從沒來過。
這個地方看似自成一派,其實每個人跟每個人也不沾著,以防他日一個出事再連累到別人。
畢竟能進這個地方的都不是簡單人物,很難說他們這些管理者會不會也淪為替罪羔羊。
故而葉曦雖然稍稍打通了一個口子,有些事也難辦。
四年來葉曦第一次開口,那人多少要賣她一個面子,替昭月爭取來半個時辰。
時間緊迫,昭月也不說廢話,道:“我曾問你你家裡是不是有一塊傳世玉璧,你說兩塊,一塊是皇帝賞下來的龍鳳紋傳世玉璧,還有一塊是你祖母的陪嫁。那你可知道你祖母帶來的那塊玉璧是從何而來?當年陛下又為何賞了你家那塊龍鳳紋的?”
聞言,杜瀾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昭月費勁心思來一趟為的是那兩塊白玉璧。
但見昭月深色嚴肅,也不敢太過糾結,便試探著問:“大人……可知道‘春日宴’這個人?”
昭月眉心微蹙,顯然是沒聽說過:“那是誰?”
“長公主殿下可能比我瞭解得多一些,但也不一定……”杜瀾道,“春日宴是個諢名,他到底叫什麼應該已經沒人知道了,他是個瘋子,也是個玉器大師,專給皇家刻玉的。一輩子對玉愛的走火入魔,聽聞他在世時日日都把自己關起來刻玉,然後每年春天都要舉辦一場賞玉宴,所以大家叫他春日宴。”
昭月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道:“你的意思是那兩塊玉璧都是出自他手?”
“對。他這輩子雕刻過太多玉,我家得到那塊龍鳳紋玉璧時是家中祖輩立了一件小功,那時候的陛下挺愛用庫房裡剩下的春日宴做的玉擺件賞人,我家便得了那一塊。而我祖母帶來的那一塊,幼年時我曾聽她提起過,是許多年前她家裡費盡心思買來的。”
“費盡心思買來的?”昭月挑眉,覺得哪裡不對,道,“按你先前所說,這位玉器大師一生做玉無數,那位陛下又愛拿他刻的玉件兒賞人,那應該不算太稀罕,怎麼還要費盡心思了?”
杜瀾道:“我祖母的母家和我們家不一樣,以前是高門大戶,祖上還封過侯的,那時候沒落魄,有許多好事兒能分一杯羹出來。以前有個傳言,說咱們的開國先祖皇帝曾留下了一個藏著價值連城的寶貝的寶庫,還有一道聖旨。那是他老人家給誰留的不打緊,要緊的是據說誰得到了裡面的寶貝,不僅能反,那道沒寫名字的聖旨還能讓自己名正言順地做皇帝。天底下有幾個人不想嘗嘗那種滋味?名利都佔盡了。當年鬧得滿城風雨,都在找那個寶庫。”
言盡於此,杜瀾覺得昭月應該能聽明白。
昭月也確實久久沒有出聲,神情晦暗不明。
“那擺件是八個一套,人們都覺得它是寶庫的鑰匙。”昭月抬起頭,看著杜瀾,似乎真的想不明白,“那後來怎麼又都放棄了呢?當年鬧得滿城風雨,可現在的人好像連那是什麼都記不清了。”
杜瀾微微一笑,道:“可能是因為曾經有人找到過那勞什子寶庫吧。當然,這也只是猜測,因為後來流言就變了風向,說所謂的寶貝可能就是那幾塊玉璧本身。畢竟春日宴是玉器大師,那幾塊玉璧的原料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怎麼不算寶貝?只是這個寶貝本身的價值跟去找它耗費的財力相比就顯得太微不足道了,自然也就沒人去折騰。”
昭月託著下巴,悶悶地問:“很難找嗎?”
“反正從鬧起來再到戲散場那八塊玉璧也沒找全。”杜瀾指了指地下,道,“都說在這兒呢,但世上死過多少人,誰知道做了哪個的陪葬。”
“那那些地方都找到了嗎?或者寶庫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