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許監正大口喘著粗氣,神情愈發嚴肅,卻緩緩搖了搖頭,道:“陛下,事關天機,臣不可多說。”
燕帝嚥了咽口水,試探著問道:“那外面那些傳言……”
許監正這回輕輕點了點頭,又輕聲補了一句:“靈女之意雖不可違背,但若能讓靈女自己改變主意……言盡於此,還望陛下斟酌。”
燕帝面色難看,卻還是好言好語地又同許監正說了幾句話,才將人送走。
燕帝嘆了聲,道:“此事難辦……就朝堂上的那幫老頑固,恐怕沒得商量。”
平貴妃輕笑一聲,嬌聲道:“陛下是皇帝,那胳膊擰不過大腿,陛下若真是想做什麼,哪輪得到他們說什麼?”
“話是這樣說,不過若是來硬的,恐怕要遭人詬病。”
“這有何難?那許監正不是說了,只要靈女願意,那就算不得違揹她的心意。陛下跟朝中大臣通個氣,演一出戲給靈女看,她把陛下的難處看在眼裡,也就退步了。到時候隨意給靈女派遣個難辦的活計,靈女辦不成自然會知難而退。”
“嗐……容朕好好想想吧。”燕帝起身,道,“你好生歇息,朕有空在來看你。”
“冬綾,替我送送陛下。”
“不必了,你守著貴妃便是。”
燕帝一走,冬綾就頗為疼惜地端來一碗粥,道:“娘娘再吃點兒吧,方才陛下在,您都沒好好吃東西,身子怎麼受得住。”
平貴妃猶豫一瞬,那簾子裡,才伸出一隻有些幹枯的手,接過了粥碗。
她如今這身孕也才三個多月,日日滋補,卻也以肉眼可見地速度瘦弱下去,面板幹癟,整個人憔悴了許多。
可孩子卻健壯,又不能太補,怕有胎大難産的風險。
冬綾嘆了聲,道:“那靈女怎麼看也是長公主身邊的人,她害得娘娘吃了這麼大的苦頭,娘娘怎麼反而要幫她?”
“我幫她什麼了?我那只是為了陛下,陛下為此憂愁,我自然也不免擔心。何況,”平貴妃輕輕覆上自己已經有些顯懷的小腹,道,“何況,她真的讓我有了孩子。”
平貴妃眸光幽深,思緒漸飄漸遠。
燕帝許是真考慮了平貴妃的提議,翌日就派人把昭月送回了家,朝堂上屢屢傳來著爭吵的訊息,彷彿是刻意做給昭月看的一般。
許監正換了常服,特意在大街上溜了幾圈才去昭月家裡敲了門。
“來了!”糖果兒一開門,有些詫異,“您找誰?”
許監正上上下下打量了糖果兒幾番,開口說了句:“她都有這麼大的兒子了?是你長得顯老還是我記錯年紀了?”
“啊?”
“糖果兒。”
“雪青姐姐。”
雪青看了看許監正,又看向糖果兒,低聲道:“怎麼了?”
還不等糖果兒說話,許監正便微微一笑,道:“我找小草兒。”
“小草兒?”雪青和糖果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昭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