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煙父親的墓葬的地方高,被水沖塌了。
群煙見狀反倒是抹著眼淚,嘴裡止不住地念叨幸好。墳堆塌了還可以再修葺,只要這人還在便已是萬幸。
不過時間緊迫,那幾個車夫還在底下等著,幾人也不能太過仔細,稍稍收整了一下就馬不停蹄地趕去城中。
昭月這邊剛給幾個車夫每人付了一筆豐厚的報酬,就聽一聲哭嚎直直闖入耳中。
回頭一看,才見是一個灰頭土臉的婦人抱著一個小孩兒,孩子看著還有氣,只是面色很不好。
二人面前蹲著一個男人,正在給那孩子把脈,面色凝重地安撫了那婦人幾句,道:“您別急,我去看看能不能湊幾味藥來,孩子吃了興許就好了……”
其實這話他自己說著也沒底兒,畢竟永嘉這麼大的水患,藥材難尋,孩子年紀小症狀又這般嚴重,還能撐多久尚未可知。
寶玥只是瞧著那男人有些眼熟,還沒等想起來是誰,卻聽身後一道聲音響起:“楚公子若是需要藥材,我們這裡倒是有一些,不如您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聞言,楚容川頗為詫異地轉過頭來看了兩人一眼,雖有些不解,但眼下卻不是寒暄的時候。
楚容川抱起那孩子,朝寶玥昭月二人點了下頭,道:“還請幾位隨我過來。”
楚家風頭過盛,終究引得帝王猜疑。
出了楚容川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孩子,奈何前腳他才被皇帝欽點了個狀元郎,後腳就在明裡暗裡的刁難中自行稱病在家中賦閑了。
只是這人即便面上是“閑了”,心裡卻實在閑不了,聽說這次聽聞永嘉出了水患,雨沒停就不要命地趕了過來。
他是京城裡來的公子哥兒,官員裡面有認識他的,還專門給他找了一處還算完好的院子作為臨時的住處。
那幾個車夫收了昭月大筆銀子,也不好就那麼走了,索性幫忙把東西都搬到楚容川這才離開。
這藥材都是混在一起的,楚容川說的那幾樣昭月雖記得有,卻一時間翻不到在哪。
寶玥看了看那孩子,忍不住微微蹙眉,吩咐道:“群煙,你先去把水燒上。”自己則和昭月繼續翻找。
群煙應了聲,轉身去了。
楚容川那邊給那孩子施了幾針,至少讓他能睡得安穩些。
礙於孩子母親還在這裡,昭月也不好明著問,拿手肘碰了碰寶玥,無聲問了一句:“那孩子……”
寶玥搖頭,這實在不好說,她從前見過的那些小病,放在這裡都是能要人命的大病。
小孩子身體弱,想必如今和他一樣症狀的也不少,病菌多,就難好。
好不容易湊齊了藥材,熬了讓孩子喝進去了。
那婦人滿懷希冀地看向楚容川,道:“仙人,藥喝下去了,我家孩子是不是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