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江見川把恨不得原地縮成一團的小蘑菇給架起來,“你什麼場面沒見過。”
許星雪擰著身子捂他的嘴:“噓——噓——別說了。”
他們到了餐館十一點出頭,曾月已經點好菜在等他們了。
許星雪有點侷促,手都不知道怎麼擺了:“阿姨。”
但曾月似乎比她還緊張,趕緊站起來讓他們坐下。
江見川替許星雪拉開凳子,入座前也禮貌地喊了一聲:“媽。”
曾月動作一頓,有些慚愧地低下頭,輕輕“哎”了一聲。
一頓飯吃得並沒有想象中艱難,曾月問了些江見川大學的事情,江見川也不吝嗇分享,挑了些和朋友間有趣的事說出來。
那些許星雪也不知道,邊吃邊聽覺得江見川口才還挺好。
什麼事經他一說總帶著點淡淡的幽默,不至於讓人捧腹大笑,卻也足夠調節氣氛。
飯後,他們將曾月送去公交車站。
剛好有一班車趕來,曾月急急忙忙跟上去。
江見川看著對方排在人群的最後,話卻是說給許星雪的:“我沒告訴我媽你是我女朋友。”
許星雪“唰”的一下就把頭抬起來了:“什麼?!”
江見川又道:“她有我微信,這兩年偶爾找我,我不怎麼理她。”
對於父母,他還是怨的。
不怨他們離婚,就怨他們誰都不要自己。
可隨著年歲的增長,江見川又覺得,你也不能道德綁架誰誰誰一定要愛你。
許星雪也是一樣。
他平靜的接受老天給他的一切,二十出頭的年紀活得心如死灰。
本以為就這麼隨便活活,卻不想驚喜來得猝不及防。
“以前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見他們,現在覺得都無所謂了,”江見川收回目光,偏過臉,垂眸看向身邊的人,“只能說當時各有難處吧。”
他聽江義華說過,當年離婚時都沒什麼錢。
曾月覺得孩子跟著自己受苦,江義華又覺得孩子跟著自己沒人照顧。
兩人或許都沒有爭吵時那樣狠心,但他們打著“我是為你好”的名頭,卻剝奪了江見川選擇的權利。
或許曾月現在也在後悔,自己當年就不應該把孩子留給他的父親。
曾月上了車,從前門走到後門,站在車廂裡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