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見川接受不了許星雪屬於別人,接受不了她不在自己身邊,接受不了自己又被拋棄一次。
許星雪離開他,不是一兩個月,也不是三四年,是一輩子的事。
這是長痛。
半年多的時間,一百多個日夜,他就這麼一刀一刀挨過來,然後發現他自定義的長痛短痛,都叫淩遲。
“故事講完了,”江見川夾走最後一個蒸餃,“有要提問的嗎?”
許星雪垂著睫毛,一眨不眨地看著擱在自己面前空了的蒸籠,不吭聲。
“心疼了?”江見川笑道。
意料之外的,許星雪輕輕“嗯”了一聲。
過於坦誠,倒讓他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恰巧此時,服務員過來,十分抱歉地告訴他們店裡要打烊了。
許星雪這才回過神,抬手把鬢邊的碎發掖在耳後,深深吸了口氣。
“走吧。”
唯一的超市已經關了門,住宿區前臺也沒有人。
江見川拿了兩瓶礦泉水,非常自覺地掃碼付款。
片刻後,頭頂上的喇叭突然響起收款語音。
他們不約而同抬頭看向聲源處,喇叭旁閃爍著若影若現的紅點,應該是攝像頭。
因為整個服務區太過空曠,走廊很長且空無一人,所以語音響起時宛如空谷傳響,又當著的迴音哀轉久絕。
屋外狂風大作,屋內寂靜無聲。
服務站就像末世文裡通關後獎勵的安全屋,所有東西都井井有條的放在那裡,讓人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詭異的秩序感。
穿堂風吹過,許星雪甚至覺得有點冷。
她搓搓自己的手臂,心底生出幾分異樣,總覺得下一秒就得有一聲悽厲的尖叫劃破夜空,然後發生一系列超自然事件——
不好意思串臺了。
她分得清虛擬和現實,不停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高速服務站,因為天氣惡劣所以店員們提早下班而已。
但理性上不管怎麼分析,感性上歸根究底還是有點怕的。
她往江見川的身邊靠了靠,兩個人的手臂貼在一起:“房間在哪兒啊?”
“三樓,”江見川察覺到許星雪的靠近,笑著安慰她,“別怕。”
電梯老年失修,咯咯作響,關上門之後停在一樓半天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