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當面對質
魏贏已經讓女兵幫黎雲擦洗幹淨，換了身新的衣服。他一臉肅穆地站在床榻邊，眼眶通紅，眼中布滿血絲。
聽女兵和軍醫說，黎雲生前遭受過殘酷的刑罰，不僅被拔了舌，還被下了毒，全身沒有一塊好肉，就連十指也全都是傷。
木晏清進來剛好聽見幾人的對話，看著沉睡的黎雲，她深呼吸了下，隱去了眼中的霧氣。
她命人全都退下，沉默地與魏贏並肩站在一起。
“將軍，我要給黎雲報仇！”
木晏清點頭，聲音平靜的說：“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害小雲的人。”
魏贏面上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可眼底已是一片猩紅：“探子剛剛來報，說敵軍在城外五裡駐紮，我這就調集突襲小隊，待天色一暗，就去他們那裡摸摸底，順便看看妹夫在不在他們營中。”
木晏清眉頭緊鎖，轉頭看向他，說道：“魏贏，敵軍既然故意這般激怒我們，必然已經做好了防禦，今日先不要有任何行動。”
“那明日，或者後日？”魏贏眉心縮了縮，“總之，我等不了多久，我一定要給黎雲報仇！”
“仇一定要報，但你必須先冷靜下來。”
“他們折磨一個女人，將她折磨的體無完膚！”魏贏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罵道，“我雖然與黎雲不對付，可我們是戰友，是家人，他們如此折辱黎雲，我一定要殺了他們，為黎雲出了這口惡氣。”
木晏清將魏贏的肩扳過來，面向自己，眸光銳利的盯著他的眼睛。
“你記得她寫的字嗎？她在臨死前最後一刻，還不忘給我們傳遞訊息，你有沒有想過，她如此執著，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魏贏被木晏清這樣盯著，整個人愣了下，眼神都清澈了幾分：“我……我不知道……”
“魏贏，你好好想想，她被拔了舌頭也就罷了，為何還要下毒傷她嗓子？並且在我們救下她不久，她就毒發身亡，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嗎？”
魏贏的腦子終於開始轉動起來：“你是說，她的死，另有隱情？”
“不錯。”木晏清吐了口氣，嚴肅的說道，“他們怕小雲說出些什麼，而小雲又這麼急切的想要告訴我們，此事一定不簡單。”
“說不定是因為黎雲撞破了什麼秘密，或者說她認識設計此事謀害自己的人，說不定還是我們熟悉的人。”
“不錯，今日的事就是一個局。”木晏清苦口婆心的勸道，“我知道你想給黎雲報仇，那你就一定要冷靜，先做好自己的事，不能亂了陣腳。”
魏贏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智商也上線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將軍，不給將軍添麻煩。”
“那你先去審問那群接應程峰的人，我沒問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好。”魏贏應下，臉上又閃現出一抹愧疚來，“對不起，將軍，妹夫也失蹤了，你本就心急如焚，憂慮難過，卻還要費心安撫我……”
木晏清卻露出笑容來：“兄長，我瞭解你的性格，若你反應平淡，波瀾不驚，倒不是我認識的魏贏了。”
一聲“兄長”抵過千言萬語。
魏贏也沒再糾結此事，而是看向床榻上的黎雲。他左右摸了摸，將剛剛領到的軍餉拿了出來，放在了她的手邊。
“黎雲最愛錢了，趕明兒我再多給她燒些紙錢。”
木晏清一聽，回憶往昔重重，只覺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