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阮時低聲說道。
時隔多年,再次相見,阮時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情況。
沒有重逢時的喜悅,也沒有見到他的開心,有的只是陌生,完完全全的陌生。
像是一個許久未見的稍微有點熟悉的陌生人一樣。
阮時不明白,自己等了這麼多年,為什麼臨到頭來,反而有點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這樣的相處模式,也接受不了段灼寒突然的出現,又好似倆人從未分開過的模樣。
他那副像是要吃了阮時的樣子,讓阮時感覺到有些害怕。
記憶裡的段灼寒不是這樣的,無論何時,都會對他十分的溫柔。
而且,從來不會用這樣露骨的眼神看著他。
坐在他面前的是個男人,是個真正已經成熟了的男人。
早就不是記憶裡當初那個少年了。
“對不起。”阮時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我有點接受不了,請你給我點時間。”
說完他逃也似的從房間裡面離開。
段灼寒看著他倉皇而逃的背影,眼神毫無波瀾,只是漆黑的眸子變得格外深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阮時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沒有回七樓宴會廳,也沒有去見什麼杜總,更是將要簽合同的事給完完全全的拋在了腦後。
從酒店裡面出來,阮時沒有打電話叫公司的司機來接他,而是自己打車回了住處。
他住的地方離市中心這家酒店還有些遠,開車要四十多分鐘。
司機一路詢問,一路和他抱怨他住的地方太偏了,都快到了郊區。
沒辦法,這裡的房租最便宜。
也不是阮時住不起,只是現在公司正處於發展期間,需要的流動資金有很多,阮時這些年的積蓄幾乎全拿出來搞投資了,沒有多餘的錢再拿出來給他去租高檔的別墅小區。
能有個地方住就很不錯了,他也沒那麼挑。
回到家中,客廳裡的燈是亮著的,屋裡沒有人。
洗手間的門被緊緊地鎖上,裡面時不時的傳出來水流的聲音。
阮時在玄關處換好了拖鞋,剛把外套脫下來,洗手間的門就被開啟。
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苗條的身影,穿著一身真絲面料的睡衣,腳踩一雙毛拖鞋,頭上戴著一個毛茸茸的發箍,臉上還敷著一片面膜。
“我的個乖乖,你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這是一個粗礦的男人嗓音,和他的外表一點也不符合。
對方是阮時的合租室友,叫berg,柏格。
berg一見到他,就將臉上的面膜給取了下來,那張精緻又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