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川已經哭到說不出話,其實她和陸赫揚清楚,怎麼會毫無遺憾呢?
自十年前陸承譽失蹤後,林隅眠肉眼可見地頹靡、枯萎下去。盡管表面如常,可作為子女的他
們,尤其是見證過林隅眠與陸承譽早年伉儷情深、琴瑟之好的林雲川,太能夠理解oega爸爸的所
有矛盾心理。
恨他,又恨不了他。
她那時候才意識到,或許他們離開了陸承譽算解脫,但對於林隅眠來說,也許並不是。
十年,整整十年,陸承譽真的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得幹幹淨淨。林雲川又有些“恨”他了:
“如果沒死,為什麼不來找爸爸,如果死了……不,你怎麼會捨得死呢。”
“不是最捨不得爸爸了嗎,你怎麼會死呢……可是你到底在哪呢?”
於是不甘心放棄的林雲川,讓秦硯聯系之前寫文時熟悉的出版社朋友和新聞傳媒專業的故交,讓
“十年茫茫,尋找前任理事長——陸承譽。”的話題再度回到大眾視線。
新聞稿最後,透露了理事長配偶林氏的現狀,正在某私人醫院接受治療,初步估計,最多再活一
年。
她是恨過陸承譽沒錯,但她也是林隅眠的女兒,在oega爸爸生命倒計時最後,她能做的,只
有這些。如果沒死,看到新聞的陸承譽不可能忍住不來找林隅眠。
可所有人都忘了,包括林隅眠。
陸承譽那樣的人能做出提前卸任的事情,就已經說明在apha眼裡,他認為:消失或死亡,是能
夠帶給恨他的人諸多幸福的最好渠道。
因此,城市人聲鼎沸,春城鴉雀無聲。
甚至小鎮人們的生活樂趣,依舊是討論那個一條左胳膊殘廢的可憐apha。
看著有些熟悉的修剪風格,林隅眠不知為何,內心浮起一絲怪異的情緒。他俯身繼續仔細察看,
確實花枝修剪的角度都像極了林隅眠。
“這片白薔薇,歸誰負責?”林隅眠轉頭問道。
人事經理搶先回答:“我們這兒的一位老師傅,來了有十年。當年就是看他的修剪風格和您有些
相像,加上有條胳膊殘廢,所以優先錄取了他。”
抓住關鍵詞胳膊,oega一時間愣住,隨後又看向那片薔薇,
好半天,才顫著聲確認:“姓陸?”
“不是。”人事經理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