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直升飛機幾個小時,又坐輪渡輾轉近八個小時,最終來到了季節已進入冬天的曼哲斯島。
曼哲斯島因其特殊的地理原因,擁有長達6個月的下雪季。但是風卻並不淩厲,不會颳得臉部生疼,鼻腔發澀。灘邊獨有的白色沙子在非雪季時,也宛如一片茫茫素塵,與背後青色的曼哲斯海共同構成最生動清麗的風景。
他們訂住在離海邊最近的複式公寓,每天醒來後就能看到廣闊無垠的曼哲斯海。
剛到的那天恰逢大雪。
兩人便在用全玻璃密封住的外接陽臺,裹了羊毛毯依偎在吊椅上欣賞落雪。
第二天,在旭日還未升起前。陸承譽洗漱後來到床邊坐下,低頭慢而輕地,啄吻著林隅眠的臉龐各處……直至把人吻醒。
這樣的起床叫醒方式已經維持很久,溫和而有效。
其餘過於依賴機械而刺耳冰冷的聲音,對於睡眠易受驚的林隅眠來說,偶爾會因為心髒驚跳過度而導致有些莫名起床氣。
其實這麼多年都是依靠鬧鐘的,不至於“嬌慣”至此。只不過遇見陸承譽後,才變為如此麻煩且獨家的叫醒服務。
陸承譽見林隅眠已經睜開眼,便語氣放輕著提醒他昨晚的約定,“起床看日出了,眠眠。”
半小時後,二人便出了門。
沿街裝修古典的商鋪還沒有開門,只有一盞盞亮著暖黃光的路燈與落地成被的雪。
林隅眠身穿銀灰色駝絨大衣,戴著寬大且柔軟的——以克萊因藍為底色,格紋線為棕色的羊毛圍巾。
他本身膚色就透如白玉,在圍巾的襯託下,五官更加明豔,鼻尖與眼尾因低溫蘊著紅,更顯脆弱感。
燈光灑在oega茶棕色頭發上,替他鍍上光暈。整個人與街景融為一體,像是用心安排好的一幅油畫。
二人沒有多言,只牽著手,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走向曼哲斯海的灘地處。
“咯吱咯吱”的踩雪聲在空曠的街道裡尤為明顯。
“冷不冷?”陸承譽問他。
盡管大衣是保暖與輕薄度都屬於上乘的駝絨,幾世紀前因專供皇室,面料一寸難求,陸承譽卻依舊擔心。
“不冷。”林隅眠握了握他的手掌心。
apha一身黑色野山羊絨大衣,戴著深灰色——由林隅眠親手織成的圍巾。
決定出發去曼哲斯島的那一天,林隅眠便趁陸承譽不在,將其悄悄放入行李箱內。
這份晚了兩年的,原本早該送出,專屬於陸承譽的禮物,終於送到了apha手上。
陸承譽的生日在大雪時節。
可是在前兩年的冬天,都是天各一方,困阻重重。
於是心意便被藏到角落,終於隨著上個冬天的落幕而得見全貌。曼哲斯島正處冬天,恰逢去的第一天正是大雪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