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
然而當林隅眠披著大衣,冒著風雪與沿途的戰火抵達北區軍部醫院時,病房早就人去樓空。
一旁的護士對他說,昨晚有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將病房裡的apha轉移出院了,貌似是換個地方治療,畢竟那駭人猙獰的腹部傷口,少說也要躺一個月。
“去了哪裡?”
“這不清楚。”護士搖搖頭,收拾好器械後離開病房。
只留林隅眠一人對著空床發呆。
apha的黑發此時被冷汗打濕,一縷一縷淩亂不堪,似是做了噩夢,不斷搖頭囈語,終於猛地睜眼醒來,大口大口急促呼吸著。
他又夢到了那張臉。
濺了xue點,睜大眼睛的,了無生氣的臉。
緊接著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額角汗水成滴,面龐緊繃極度忍耐著。
第七天了。
陸鳴霄將他安排在一處僻靜的山腰別墅裡,每天都有私人醫生來觀察他的康複情況。腹部的手術傷口脫離了麻藥後,生長清醒的過程中,讓陸承譽百般煎熬。
可身體的創傷永遠比不得內心的巨大創傷。
逃跑的過程中被抓住後,陸承譽拼命與“歹徒”撕扯在一起,早年私下一直學習的格鬥讓他略占上風。
淩厲的拳毫不猶豫重重落在被騎在身下的“歹徒”臉上,直到“歹徒”的xue被口罩吸收不及,溢到上半張臉,流進眼睛裡。
陸承譽扯下他的口罩,卻徹底僵在原地。
是謝氏那邊的人,甚至陸承譽幼年時也被他保護過一段時間。
“怎麼是你……為什麼會是你……”
apha額頭青筋暴露,不敢相信。
他眼球暴突,抓著“歹徒”的頸前衣襟瘋狂搖晃逼問著,那人被晃到噴出一口混著碎牙的血,口齒不清地說些求饒的話。
陸承譽瘋了一般地笑出聲,一邊笑著,一邊涕泗橫流。朝著正下著雪的天空絕望又悽慘,聲嘶力竭地痛苦嘶喊出——
“媽!!!!!!”
19歲的他被親哥哥派人指使追殺,都無動於衷,冷靜又努力地為自己尋著生路。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些人裡居然還有來自謝氏的親信。
被母親放棄、被母親無視、被母親厭惡,但是都沒想過母親真想要了他的命。
甚至為了秘密能夠深埋地底,能夠讓陸承譽因為熟悉的人而傻傻上當,而選擇了親信。
他看著“歹徒”手裡的匕首,掛著已泛著氧化後深紅近黑色的xue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