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譽無奈地拒絕。
後與秦若瀾的第一面,便是在初三畢業的暑假裡去的那場莫蔚畫展。
見慣了模式化技術化假大深的所謂藝術,那副繪制凳子上坐著的幼童,一隻手正被蹲著的婦人仔細包紮的作品,留住了他的腳步。
真誠不做作的感情快要沖破畫面,作品名為《難言的愛》,署名ian。但是宣傳海報裡並沒有出現此人。
他佇立在原地,絲毫未察覺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位貴婦人。
貴婦人朝他點點頭,笑著詢問道,“很少見人在這幅畫前停留這麼久。”
“愛都留不住人,我為他們感到悲哀。”陸承譽眉毛一挑,話語帶著少年特有的稚嫩、以及赤誠。
貴婦人掩面而笑,桃花雙眸彎了又彎,肯定著,“你說得對。”
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邀請林隅眠看莫蔚畫展,也有一部分是為著那宣傳海報下的一句短短的介紹:
莫蔚愛徒ian,作品首次公開亮相,代表作:《難言的愛》、《逐光》。
手指在螢幕上不斷滑動著,突然間靜止不動。像是發現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物,陸承譽視線緊緊地盯著那幅作品,微微顫抖著點開圖片——
畫面裡,抱著籃球的apha在夕陽餘暉下,笑得鮮活張揚。
作品名:《念》
畫家:林隅眠
不是ian,而是林隅眠。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ian的線上畫展,會突兀出現這樣一幅,作品名與署名都與ian的風格大相徑庭,看起來沒有任何聯系的作品。
陸承譽拿起白薔薇,用盡全力奔跑向展覽館。
春風盡情與他相擁。
那些在戰場上灰沉陰霾的日子,隨著四月的風,早被他拋在耳後,被風用力一抱,頃刻消失得幹幹淨淨。
他後悔了。
後悔就這麼輕易放任林隅眠走向陸承榮。
氣喘籲籲地進館找著那幅署名為《念》的作品,陸承譽直覺還在原先《逐光》展出的位置。雖然偏僻,但也落得清淨。於是方向調轉,直奔目的地。
他終於到了。
幾個月不見,同樣褪去青澀,完美姣好的側臉,此刻正抬頭默默注視著那幅名為《念》的作品。
林隅眠似是察覺到有人,側過頭。
雖然帽子和口罩都做了全副武裝的掩蓋,陌生的銀色鏡框容易讓人認錯。
可那炙熱的碧波沉潭,早已深深烙印在林隅眠的心裡,永遠認錯不了。
陸承譽快步走向林隅眠,用力地抱住,讓他每每遭遇生死時刻都覺得像霧一樣抓不住的人。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