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選拔去的學生,只有三分之二生還。觸目驚心的資料,讓預備校極大多數家長根本不會考慮此志願。
但也因為這樣的鋌而走險,報考該志願批的預備校學生,只要活著回來,無一例外直接進入外交學院儲備班深造,並在大一期間就擁有進入外交部門實習的機會。
一路綠燈長明,最次也能成為理事會副外交部部長。
卸任沒多久的,唯一一位在陸家形成幾乎世襲制的勢力下,依舊穩坐理事會外長之位六年的前理事會外長,便是如此渠道晉升。
前線實踐的履歷,讓他在六年前與陸鳴霄激烈的角逐中,最終勝出。
陸承譽瞞著所有人收拾好了一切,藉口是出國留學。
他在出發的前一晚,去了一趟鸞山。
林隅眠內裡身著單薄的月白色睡衣,只披了件毛呢外衫,穿過寬廣的噴泉池及花園,走至大門前。
隨著雕金柵欄門緩緩開啟,林隅眠揮揮手,四下明裡暗裡的所有視線頃刻消失不見。
山頂的風猛烈,吹得二人發絲時不時拂過眼簾,林隅眠白色外衫飄蕩延伸,被包裹的清瘦身軀彷彿下一秒會隨風而去。
畫面恰如那次午後的回眸。
那時陸承譽問的是,“明天還會來嗎?”
只是,等待者的角色已發生改變。
陸承譽此刻想問,“會等我嗎?”
數月不見,陸承譽讓林隅眠感到一絲陌生。
利落的短碎發已經變為三七短側分,長了點的發絲替他掩飾了些張揚與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剋制從容和初見端倪的沉穩風度。
“我要走了。”陸承譽輕笑,抓住不多的機會,臨行前最後一次逗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林隅眠剎那間怔在原地,注視著陸承譽。他想泰然自若地說點什麼,比如一路順風、祝你幸福等,好讓他們這糾纏不清的羈絆有個比較體面的分別。
但是眼裡的情緒如同心跳一般,
同樣不會撒謊。
陸承譽看林隅眠極力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目光濯濯的可憐模樣。心頓時化成一片春月的湖水。
伸出雙手,捧在林隅眠的耳後,將他拉向自己。身量不夠的林隅眠只能盡力抬起頭,隨著動作踮起腳。
陸承譽深深吻了他很多遍,很多遍。沒有資訊素增添莫名的旖旎。
只是幹幹淨淨、飽含極致思唸的吻。
“傻瓜,說什麼都信。”
作者有話說:即使後來林隅眠和陸承榮訂過婚又怎麼樣呢,早在那晚墓碑前,他們就已經在父母面前定下終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