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子不悅於自己也隨同他父親替他做主時,她沒有解釋,而是微笑著向長子說,
“你會喜歡的。”
菜餚逐漸端上。
秦氏夾了一塊魚肉放進林隅眠碗裡,一直緊繃著身軀的林隅眠才稍有好轉,抬眸沖母親眨了眨眼,抿唇輕笑。
這抹笑落入陸承榮眼裡,他眸色閃爍,開口詢問,
“隅眠,高中生活還習慣嗎?”
林隅眠慢條斯理地吃完魚肉,靜待一會後,才回複,“習慣。”
甚至眼睛都未抬起,只專注於面前的雕花金碗。
“我的弟弟陸承譽,也在預備校,目前高二。”陸承榮沒有一絲被忽視的惱意,反而笑容更盛,
“有需要幫忙的,可以找他。”
席間,林父、陸父和謝氏相互對視,一臉心照不宣的笑意,此次見面似乎比想象的順利。
只有秦氏依舊平靜,並不參與其中的一拍即合,又替林隅眠夾了塊魚肉。
“不想認識。”林隅眠放下筷子,不留情面地留下一句後,與陸承榮對視。
“隅眠。”林父聲音裡似有不滿。
“倒是沒看見承譽,按理說和隅眠一起放學的。”秦氏幽幽看向林父出聲打斷,隨即朝對面微笑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兒子,野慣了,和朋友有約便沒能來。”謝氏一提到承譽,語氣便不由得放輕含了笑意,雖是不禮貌的行為,但依舊選擇偏袒呵護。
秦氏點點頭,一陣可惜,
“這樣,還想介紹給隅眠認識下,畢竟年齡相仿,上學找個伴也是好的。”
陸承榮沒說話,神色平靜看向秦氏。
“會有機會的。”謝氏舉杯朝秦氏致歉,秦氏隔空與其互相碰了個杯。
晚宴仍在進行中。
林隅眠胃口不佳,無法再用吃飯逃避這令人不適的氛圍。
手中筷尖慢慢在碗底劃來劃去,點點又轉轉。
秦氏偏過頭,便在耳邊對林隅眠說,“提前走吧,去湖巖公館路過看下,前段時間出了人命。”
林隅眠微蹙起眉頭,明顯厭惡。
林氏的龐大産業中,有一部分便包括控股將近23%的湖巖公館。
收益其次,而是湖巖內部錯綜複雜的政商關系網,才是林氏所需要的。
商界並不是單槍匹馬就能闖出一片天地,而是維系不完的各方勢力。有時看似難以拿下的專案,利益與人情至上的本質下,不過是點個頭、一句話的事情。
他厭惡,更厭惡自己的生長過程中,被這片血腥的養分灌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