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原來自己也會這麼大哭的一天。
我雖出身富貴之家,可因從小便不得父親喜愛,是以自祖母去世後,便生活坎坷。
與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一樣,過早的坎坷生活早早便讓我明白,眼淚是這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因為即便是大哭之後,難關還依舊在那兒,哭泣並不能改變什麼。
是以從小時起,我便鮮少哭泣。
可是此時,我隻要一想到陸姨娘早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去世,她去世時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見不著一麵,而我日後再也見不到那個雖然稱呼陸姨娘、卻實際是我的親生娘親的人,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了那個能讓我喊她一聲‘姨娘’的人後,我便再也忍不住,坐在那兒大哭起來。
姨娘!
姨娘,為什麼你就不等等長蕪?
姨娘,你為什麼就不能等長蕪去見您最後一麵呢?
怎麼辦?姨娘,長蕪怎麼辦?長蕪以後要是想您了,要怎麼辦?
姨娘,你想長蕪嗎?你一個人走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長蕪?
姨娘、你想長蕪嗎?你想過長蕪嗎?
姨娘、姨娘、姨娘……
我越哭越厲害,雖沒有嚎啕出聲,可眼淚卻是不斷的往下掉,很快便將地麵打濕。
“你,真不知道?”
而就在我哭得差點抽了過去時,長軒在我麵前蹲了下來,遲疑的問。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哭的說不出聲,聽了長軒的話後,隻能抬起頭看著對麵的長軒,搖頭作回答。
長軒在我的搖頭後雙唇一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之後便沉默了下來。
就這樣,我和長軒兩人,一人哭泣,一人沉默,如此也不知過了多久,到最後我的哭勢才慢慢小了些。
“長軒,你可知、知陸姨娘葬、葬在何處?”哭勢小些時候,我哽咽的開口朝長軒問,聲音因方才哭過而嘶啞。
“知道。”長軒在我問後點頭回答。
“長軒,可、可不可以帶大姐去、去看看陸姨娘?”我聞言問。
“好。”
“長軒,謝謝你,謝謝你。”
我見長軒一點頭便要站起來,隻是因方才雙腿被壓久了的緣故,起了不到一半便又倒了下去。
“大姐,小心。”長軒見狀,便立刻伸出手扶住我。
我見長軒原意再叫我大姐了,於是自是明白他心中對我的芥蒂沒方才那麼深了,於是便任由他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