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棋說總有一天會讓我親口告訴他我是誰這話,並不是隨口說的,因為自那天之後,他便每天都會到我在儲秀宮的院子來。
有時是白天來,有時是晚上來,過來後有時會坐在那兒一話不說,有時則會帶了政務過來,坐在我屋子裡處理政事。無論刮風下雨,從未有哪天缺席過,但也從不留宿。
而因為明棋這每天都會到我這邊來的舉動,因此雖然我前些日子犯下了夜闖長梧殿的大錯,還差點被明棋斬了。但自明棋每天都會來之後,已是後宮之首的李婉便不但下令讓太醫院給我用最好的傷藥,甚至她自己都有過來儲秀宮看望過我幾次。
而且除去李婉外,齊夏芸和長若也派人送了些藥材來。
隻不過與齊夏芸派來的人說了些吉祥話就離去了的相反,被長若派來的杜鵑則帶來了長若充滿諷刺與酸味的話:“闖進長梧殿都還沒被處死,看來昭容妹妹的命可真夠大的。”
日子就這樣在我的養傷中一天天過去,等我臀上的傷徹底好了之後,時間已經是明和十五年的年底,今年的冬雪也早已下過了好幾場。
年底便意味著忙碌,不管是明棋,還是李婉她們。
明棋忙著與百官作過去一年中的百官政事與政績考察與總結,以及來年各地官員職位職責的安排;李婉忙著後宮過去一年用度的計算與來年的預估,以及準備年底要給給百官送的年禮和年宴的籌辦,長若與齊夏芸兩人協助李婉辦理年宴。
如此一圈算下來,便也隻有住在儲秀宮裡的我和張淑月兩人最為清閑了。
“青青,今晚我們一起過年可好?”
大抵是往年都是自己一個人過年的日子不好受,因此年三十這日白天,在明棋午時從我屋子裡離開後,張淑月便尋了過來,與我問道。
經過這幾月的相處,張淑月早已對我早已不是初見時的生疏與防備。
在明白我對她的善意後,便大有一副要把我當最好的姐妹看的趨勢,在稱呼上也不再生疏的叫我昭容娘娘,在得了我的同意後,她便一直直接青青的叫我。
“好啊。”我在張淑月話後答話道。想著以往明棋每日都隻會來我這裡一次,而他今天既然已經來過了的話,那麼今晚便應該不會再來。
如此,我與其自己一個人過年,還不如與張淑月一起過。
至於今年明棋會宴請百官的年宴,我和張淑月兩人雖然有嬪妃封號,但因為是還沒有被明棋寵幸過的秀女,因此今晚的年宴我們兩人自然是無權參加的。
“那成,那我去跟何司讚說,今晚讓禦膳房把我們的年膳送到一起,我們就在你屋子或者我屋子一起吃。”張淑月見我應答後便高興的道。
“不用了,”我聞言則是搖了搖頭說,然後在張淑月擔心我會反悔的擔憂神色中繼續道:“今晚禦膳房的人肯定會忙著準備年宴,給我們送過來的東西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如此還不如等下我直接讓冬春去禦膳房拿些食材來,晚上就讓冬春在我這邊的小廚房做。”
今晚禦膳房的重頭工作肯定是準備年宴食物,對於我和張淑月兩人的年膳肯定會準備得不用心,說不定會讓沒出師的小廚隨便敷衍準備,那樣做出來的東西味道想也知道不會好。
如此,還不如直接讓冬春去給我們準備年膳。反正冬春以前因為服侍過我的緣故,在禦膳房那邊麵子不小,她親自去領來的食材肯定不會差。而她本人以前又是經常給我做飯做習慣了的,廚藝比禦膳房的一些禦廚都還好。
至於做飯的地方,我這邊因為前兩月要經常熬藥做藥膳的緣故,早在明棋的吩咐下就將左邊沒人住的一個屋子改成了小廚房,所以也不用擔心沒地方做飯。
我不是一個吃不了苦的人,但不該委屈自己的時候,我也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尤其是今日還是個過年的好日子。
“好啊。”張淑月一聽我的話後便高興的答道,看來關於禦膳房年夜這日準備的年膳不會好這一點,她早已便已經領略過了。
“看來我今年託青青的福氣,可以吃到好東西了,謝謝青青。”張淑月答完後又笑眯眯的對我道。雖說她一開始的本意隻是不想一個人過年,但現在不但可以與我一起過年,還能不用再吃禦膳房準備的難吃的年膳後,她自然也是更高興的。
“都是一個宮裡的姐妹,客氣什麼。”我在張淑月話後笑道。
“不,不一樣的。”可張淑月在聽我的話後卻是搖了搖頭道。
“青青你一看就不是會一直待在儲秀宮裡的人,總有一日你會從這裡離開,然後一步步高昇,到最後可能連德妃都不上你。而我,青青你其實也看到了。皇上這些日子天天來儲秀宮看你,但卻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因此我是絕對不可能會被寵幸和走出這個儲秀宮的。所以青青,我們是不一樣的。”張淑月說完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