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擔心巡邏武衛遲早都會巡視到這裡,我到底是不敢在門口過長停留,於是等我轉頭見四處無人後,便推開長梧殿院門左側的小門走了進去,之後又迅速將小門關好。
而等終於進了長梧殿後,我一路匆忙的腳步才終於放慢了下來。
長梧殿因自從我離開後便沒了人居住,因此初一進來時,我便能感覺得到這裡的冷清,似乎連這裡的夜色都比別的地方冷了許多。
我感受著長梧殿裡的冷清,慢步走在長梧殿的院子裡,目光借著天上冰冷的月光四處打量。
長梧殿的院子似乎與以前並無不同,院子兩邊的花草都被搭理的整整齊齊,想來平日時方浛與其荷兩人雖然不是在這裡住,可卻是經常回來整理的。
我一路順著院子中央的石子小路往裡走,等走到主殿門口時,便抬頭望向自己曾經住過的宮殿。
長久無人居住的宮殿雖然冷清,卻沒有陳舊與斑駁,想來應該是同院子的花草一樣,時常有人打理的緣故。
我一路沿著石階往上走,等到主殿門口後又抬手放在了門上,正想要推開門進去,卻忽然發現門上竟然上著鎖。
我接著從簷角外透進去的月光,看到那把將殿門鎖住的鎖的後,便一笑。
也是,這裡畢竟是我曾經住過的地方,既然院子和宮殿一直有人打理的,那麼屋子裡的一切想來都和以前一樣擺放的很好。
而為了不放人進去破壞那些擺放,那麼在外麵鎖著門也是正常的。
在知道進不了主殿後,我便一直站在主殿門口。
如此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終於打算離開的時候,眼角卻忽然瞥到了一棵樹。
雖說以前我還在這裡住的時候,院子全部都是由方浛一手打理的。
但因為方浛總是會興致勃勃的跟我介紹院子裡花草的緣故,是以對於院子都有哪些花草,我自是一清二楚。
如此我自然便是一眼便看出了那棵樹在我曾經離開長梧殿以前不曾有的,而且它栽種的地方,分明便是當年明棋抱著我‘斷氣’的東邊角落。
而當我看到那棵多出來的樹時,也不知怎麼的,原本離開的腳步便立即一頓不說,最後還鬼使神差的朝那棵樹走了過去。
那是一棵並不大高大的樹,樹幹比碗口還小,樹高也隻不過比成人身量高出大約一半左右。不過如今雖已經是深秋,可樹上的葉子卻不曾見枯黃掉落,反而是鬱鬱蔥蔥的長著。
我一路走到那棵樹底下,抬手摸了摸這棵多出來的樹,正要猜測為何方浛會突然在這裡栽種這麼一棵樹的時候,卻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傳來。
而因為那個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我身體便立時一僵,之後為了不被人發現,四處看了下後,最後躲到牆角一排半人高的墨菊壇子後麵。
突然響起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而且聽得出來,那個腳步聲正是朝我這邊走來的。
而我聽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身體便又是立時一僵,然後盡量又把身體往後縮了縮,希望這個突然響起的腳步聲不是因為有人發現了我。
慶幸的是,這個腳步聲在走到離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停了下來,之後又沒聽到有人叫我出去,因此不可能是有人發現我。
我在知道自己不是被人發現後,整個人便比方才放鬆了些。
而放心之後,我便小心的探出了頭,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與我一樣,大半夜不睡不說,而且還與我一樣,還跑到了自我離開後便鮮少有人會來的長梧殿來。
之後由於那個人停下時的地方離我本就不遠,再加上天上清冷的月光,於是我剛一探出頭便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然後也是今天第三次震驚在了那兒。
明棋!
我怎麼也沒想到,與我一樣深夜不睡覺,還跑到長梧殿裡來的人,竟然會是明棋!
隻見彼時清冷的月光下,一身頎長卻消瘦的明棋正站在那棵多出來的樹前,他與我方才一樣,在站到那棵樹下後,就伸手摸了摸那棵樹的樹幹。
我順著月光目光從明棋的身影移到明棋臉上,隻見彼時的明棋麵色麵色竟是如月光一般清冷,而看著書的目光卻有些渙散,似乎他正在透過那棵樹看著其他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