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沉默了幾秒鐘，那邊先開了口，語氣溫和。
“嗯，已經快走到醫院了。”夏夢深呼吸。
“在地鐵站口？”
“嗯。”
“在路口等一下，我去接你。”
。
等一下，我去接你。
寥寥幾個字，他的語氣又那麼輕，彷如天空中雪花飄落，卻震得整個胸腔都在共鳴。
腦子也亂得如漿糊一般。這樣，不行不行。
很快，十字路口，紅燈轉綠，他從人海中從容走來。
……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用跑的，但就是一股難以掩飾的雀躍心情。
他似乎也有點驚，就站在原地，看著自己奔到面前。
“剛才……我坐電梯下樓的時候，碰見你的鄰居了。”
站到了跟前，夏夢才發現，為什麼是這樣的一句奇怪的開場白。
“徐阿姨？”葉嘉楊笑了笑，“她丈夫曾經是我的一位病人。”
“她已經和我說過了。剛才就是她開車送我過來的。她還說……”
此時此刻，他正和自己一起，站在這個人流如織的十字路口。身邊的車馬聲都淡去了，整個世界只有他是彩色的。
他微微側頭，耐心地等自己喘息完。
“說……你是很厲害的醫生哦。”話到嘴邊，夏夢緊急轉彎。
剛剛在車上，伴隨著阿姨的解說，夏夢開啟手機上的搜尋軟體，在那個框框裡輸入了他的名字。
葉嘉楊
彈出的一連串的相關詞條，都是各種前沿科學的學術通訊。看看時間，大概從四五年前開始，幾乎每隔幾個月就有一篇。看來，他真的是一位優秀的醫生。
時間最近的是一個月之前，一套關於靶向定位腦部腫瘤細胞的機制方案。文段間穿插的圖片裡，他正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站在大螢幕前報告最新的科研進展。
他真的是一位優秀的醫生。
“說了什麼？”
他就這樣和煦地笑著，認真地看向自己，滿面的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