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李綵鳳的小店.這話還要從他們前一段時間的那番無意中的談話說起來.
那晚江傑雲他們給李綵鳳出主意做服裝定製和戲服出租的生意.安然也跟著白話了一通.安國慶和李綵鳳見幾個孩子說得熱鬧.便湊趣的提了不少問題.別看當時大夥說得像是真事兒似的.其實誰也沒把這事當真事.因為李綵鳳的態度明擺著是不想做的.
可是.想是一回事.現實是一回.而且有時候.也不知道是所有的事情恰好按著原本的軌跡恰好的發展到那裡.偶然裡隱藏著必然.還是冥冥之中確實是有命運的安排.不管怎麼說.事物都是按著它原本的方向執行著.不管參與其中的人是否願意.
那場談話只是最後觸發事情發展的原因之一.但並不是造成事情發展的根本原因.要說根本原因其實與結果相比實在是讓人有些啼笑皆非.也許很多時候.很多事情的起因都有些看似並不搭調.隨著事情的發展.一步步陰錯陽差的就造成了最後的結果.
這件事的起因歸根結底還是要歸到安家的那處總是租不出去的門市房上.
自從那個大學生們辦的補習班黃了鋪之後.雖然也有幾份短期租賃的商戶.但也不知是那處鋪子風水有問題.還是位置實在是差勁.亦或是那些商戶的買賣做得不到位.總之.每個商戶租用的時間都不長不說.而且還都是沒幹多少時間.就不得不因為賠本而收手走人.
本來安國慶和李綵鳳兩人都是長在紅旗下.受著最正統的馬列主義教育長大的.只信奉唯物主義.對所謂的封建迷信都沒有什麼感覺.與他們相比.安然那個自稱的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實在是丟人又丟臉.但架不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接下來都快五六七八了.一連好些個都是這樣.就連他們倆也覺得有點不是味.雖說不至於從此就信了什麼風水之類的講究.但心裡多少有些犯惡心.
然而.還沒等他們怎麼噁心.這處門市租一個黃一個的訊息似乎也漸漸的被傳了出去.哪怕這裡的租金與許多地方相比都要便宜上許多.但是很多做生意的人講究的就是開門大吉.大吉大利.多多少少對這方面有些迷信的想法.再加上蘇式老房這邊的地段確實不好.安家的門市房也就漸漸開始無人問津.閒房空置起來.
這下安國慶和李綵鳳可真是著急了.眼見著房子押在手裡.怎麼都租不出去.雖然說.房子是自己的.不住不租.也不花錢.可本來買這房子就是為了投資生錢.準備往外出租的.現在說什麼都租不出去.在這心理上.怎麼想都不是滋味.
出主意的安然雖說奔著的就是將來房價飆升的時候賺大錢去的.原本對出租也沒抱什麼指望.蘇式老房這邊.臨街的商鋪一向難租.還有很多閒置的.但她也真沒想到自家的這處門市會這麼邪性.幹一家黃一家.最後還真租不出去了.有了風水不好這個名聲可不是什麼美妙的事.就怕將來房價大漲.往出賣的時候.會在價錢上有一定的影響.想來想去.與其一直往出租.幹一家黃一家.還不如就這麼空著.將來時間長了.這點小名聲早被人忘到腦後去了.所以.在這件事的本身.她是沒著急.只是有點著急於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未來一無所知的安國慶和李綵鳳.只能泛泛的說些什麼.等時間長了.風水不好的名頭下去了.慢慢自然就有人來租房子了云云.但若說到安慰的效果.顯然是不怎麼著的.
安國慶其實倒也還好.他為人心比較大.這事也不是著急就能有所改善的事.不受人力改變.急也沒用.只是為難自個兒而已.所以急著急著.急不起了.慢慢的也就丟到一邊去了.
真正最著急的還是李綵鳳.雖然也知道急也不頂事.既不能替租房子的人家去幹活出主意.又不能用那房子開什麼買賣.做什麼生意.但就這樣看著房子壓在手裡.一天一天閒著積灰不出錢.她就怎麼看怎麼覺得心裡堵得慌.
可是也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你越是覺得它礙眼.就越是想著它.越是想著它.越是不由自主的就去關注它.這是一個鬼打牆一般的死迴圈.人就在這個封了出口的圈子裡來來回回.反反覆覆的兜著圈子.
李綵鳳也是不知怎麼的就陷入了這種怪圈之中.自己跟自己找虐.每天彩票站空閒無人的時段.她閒著沒事的時候.兩隻腳就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似的.不由自主的就把她帶到了空置的門市房前.對著鐵欄門後蒙塵的玻璃門和積灰的地面看上三五分鐘.堵得心裡翻個兒.長長的嘆上幾聲氣.再默默的走回彩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