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憶苦思甜,你知道吧?我媽爸他們當年的環境你也知道,兩地分居,一年見不上兩回面,他們的工作又忙又累,而且我爸的工作性質還挺危險的,可因為很多客觀原因,我還不得不跟著我爺爺和我爸住在一起,我媽因為想我,想我爸,又擔心我們爺倆兒,當年沒少流眼淚。所以……”她朝安然攤手,“開始是假哭,憶著憶著,就變成真哭了。”
有點煩燥的捋了捋額前的留海,鄭曉繼續說,“你也知道,我最受不了女生兩件事,第一,跟我撒嬌。第二,跟我哭。也不知怎麼的,我這個致命的弱點就讓我媽給發現了。我現在一想找她關於那方面的問題,她就給我拿出這兩樣撒手鐧來對付我,運用的特自如,戰術特靈活,什麼單獨使用,什麼混合使用,跟孫子兵法似的。一對付一個準兒,一對付一個準兒,她一使出來,我立刻就沒電。”她再次朝安然攤手,“你說這還怎麼談?”
安然聽得既忍不住不停的失笑,又感覺一陣陣的無語,半天才笑著說,“以前還真沒發現,你這麼一說我才覺得鄭嬸兒這人還真是……”想了好一會兒,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最後只能找到一個比較模糊的說法,“可愛……”
“可愛?”鄭曉提高了聲音,顯然不能苟同安然的這個形容,她隨之做出一個恐懼的表情兼發抖的表情,“是可怕才對吧?”
安然看著她那副簡直快趕上見鬼似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被鄭曉輕輕鬆鬆手臂一彎,勾住脖子拉進懷裡,在小臉蛋上輕佻的掐了一把,“安小美人兒,你很調皮嘛,啊?”
她的力道用得恰到好處,既不讓安然覺得脖子被靳得難受,又讓她必須維持著半躺在她懷裡的姿態,掙扎不得,任她調戲。
安然朝這個小女流氓翻白眼,吐舌頭。結果還讓鄭曉給親了臉頰,並捏著十分噁心的腔調逗她,“小美人兒很活潑喲~”
安然像個被人翻得肚皮朝上的烏龜似的,四爪朝天的撓了半天,才從鄭曉的懷裡掙扎出來,回手輕推了一下她的肩,“嬌媚”的白了她一眼,“邊兒去,你個臭流氓。”
這回換鄭曉哈哈大笑了。
笑過之後,安然到底正經起來,拉回了之前的話題,她看了看鄭曉,然後有些遲疑的說出自己的意見,“話說……我怎麼覺得鄭嬸好象有點故意逗你的意思呢?”
“有嗎?”鄭曉對安然的話有點意外,但作為一個預備役的未來女刑警,她對別人的第一直覺還是挺重視的,她單手環胸,另一隻手撫在下巴上,想了半晌,然後嘆了口氣,“雖然乍一聽挺讓人感覺悲哀,但是……”她垮了臉望向安然,“我怎麼越想越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呢?”
安然又忍不住想笑了。
“笑,笑,笑什麼啊!”鄭曉勾住安然的肩膀,大力搖晃著她,結果搖出安然好容易憋在肚子裡的一串笑聲,她也被這個沒同情心的拐得有點失笑,她好象天生就不適合苦著一張臉,於是,接下來的訴苦也是面帶微笑,用安然的話說就是一點都勾引不起觀眾的同情心。
“你知道我有多悽慘嗎?”
安然努力作出同情的表情,可那實在是個艱難的任務,一想到鄭嬸兒拿對付小男生那套來調戲自家閨女,調戲得鄭曉一副手足無措,無可奈何的模樣,她就覺得可樂,於是她只好用力搖搖頭,笑嘻嘻的開口,“有多悽慘?”對於這點,她還是挺好奇的。
鄭曉翻著死魚眼睛賴在她的肩頭,用死氣沉沉的語調給她數落,“吃飯要文雅,須細嚼慢嚥……這個你覺得怎麼樣?”
“還好……吧?”安然瞧瞧鄭曉的臉色,沒敢說這不是正常的嗎?可轉念又一想,不對啊,作為一個經常投餵好友的大廚,安然覺得鄭曉的用餐禮儀沒有問題啊?雖然速度是快了點,,這主要是受鄭爺爺的影響,老爺子早年參軍後來轉業做了刑警,從吃飯到睡覺等一系列生活習慣都帶有一種歲月磨滅不去的部隊作風,乾脆,迅速,有效,,但絕不粗魯。
“很好高興,能得到你的認同,親愛的。”鄭曉覺得安然這話說得受用極了。
為了讓“悽慘”的好友更高興一點,安然補充,“比江傑雲他們三個強多了。那三個傢伙單個兒吃飯還有個人樣兒,但是湊在一起就跟猴子下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