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幹下來。相比於最初的笨手笨腳。偶爾還要負個傷啥的。如今這幾隻肉食動物那叫一個手老活熟速度高。十隻肘子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一人手裡一根鐵釺子。尖頭處戳著一隻碩大的肘子。手上戴著手套。一隻手握在釺子的中部。另一隻握在底部。將肘子架在火上。與明亮跳動的火苗保持一個適度的距離。火苗燎舔著肘子皮。不時發出一聲細微的嗤啦聲。空氣裡隨之騰起一股發毛被燒焦的糊味。那正是灶火燒烤豬毛的味道。
這味道絕稱不上好味。但幾隻吃貨卻聞得心曠神怡。
他們愉快的理由也很簡單。聞到這種味道。才表示離他們心心念唸的紅扒肘子又近了一步。別看這味道不好聞。但對他們來說卻是幸福的味道。
沒有眼下難聞的味道。哪有之後好吃的肘子。
“世間自有‘吃’情者。莫笑‘吃’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烤著烤著。趙小胖聞著鼻端那毛燎火燒的味道。對著生肘子腦補熟肘子。腦補得太哈皮。這一哈皮就乾脆唱了起來。被他不幸選中來抒發感情的。正是瓊瑤阿姨的電視劇《梅花烙》的主題曲《梅花三弄》。
他之所以選中這首歌來糟蹋。據說是這首歌很勵志。尤其是那句化自古詩詞的歌詞“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讓他感到太他媽的寫實了。不把生肘子處理明白了。熟肘子怎麼能好吃呢。
姜成卓和江傑雲覺得趙小胖這個沒文化的技術宅今兒終於高雅文藝了一把。這話說得真是再貼切沒有了。這歌唱得真是再映景沒有了。
唱得好。唱得妙。唱得呱呱叫。
於是。他們倆也跟著一起唱了起來。唱得興起。三個人一齊翻轉著手裡鐵釺上的肘子。搖著屁股一陣亂扭。把一首慢板情歌幾乎嚎成了快節奏的舞曲。還是帶著搖滾風的……據這三位歌手說。搖滾風比較方便跑調。
三隻肉食動物扭到興起處。又開始惡了巴心的互相碰撞了起來。一會兒撞肩膀。一邊碰屁股。一邊撞還一邊彼此拋媚眼。真是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好容易算是唱到中段。這三個缺德玩意兒又一齊搖頭晃腦。低沉了嗓子。嚴肅了表情。用裝x不已的聲音念起白來:“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好好的一首歌。怎麼到了他們的嘴裡就這麼嗝應人呢。還亂改詞兒。真是……簡直了。
安然滿頭黑線的表示。她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再這麼下去。可以肯定。認認真真。辛苦辛苦做的紅扒肘子她一口都吃不下去了。她可不想自己白忙一場。全便宜了這三隻吃貨。
雖然吃貨們處理收拾乾淨了十隻肘子。安然卻不可能全部都一齊做出來。
最開始安然說做五隻吧。一半。你們三個吃四隻。我們一家三口分吃一隻。
三個吃貨堅決不幹。
經過幾番談判。最後到底改成了六隻。
數目確定下來之後。三個傢伙一陣的後悔。拍大腿稱。不如買十二個肘子。這回做六隻。下回就剩五隻了。想吃飽還得再續一隻。特也麻煩了。
安然簡直懶得搭理他們。
先前安然說家裡的鍋不夠大。還真不是一句虛話。六隻肘子加在一起的塊頭可不小。
雖然因著長年飼養著三隻胃袋碩大無比的飯桶。家裡的鍋已經是姜成卓在市面上淘到的。適合普通人家烹調的最大號的鍋了。但想一次性塞進去六隻大肘子。還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沒辦法。只好分為兩隻鍋來煮。一鍋三隻。可倒是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這道工序倒也簡單。把肘子放鍋裡。加水。沒過肘子。往裡面丟些蔥段。老薑。大料之類去腥氣的調料。就可以蓋上鍋蓋。調上大火。等水沸。
兩隻鍋一齊煮著。安然便趁著這功夫在第三隻灶上放上炒鍋。加了油和冰糖。炒糖色。
炒糖色也算是這道菜中一個比較關鍵的步驟。同時。也是個技術活。太老。太嫩都會對最後的味道造成關鍵性的影響。糖色炒得過老。做出的菜味道便苦。糖色炒得火候不到。做出的菜味道就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