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後來總有人傳言他與黑社會份子有著不清不楚的諸多關係。甚至乾脆就有人說他已經加入了黑社會。
原來一切的起因和牽扯都是從這個陰暗寒冷的小衚衕拐角處開始的。
安然當然不會以為眼前一個錦嶺未來的頭號土財主和一個未來的黑社會精英人物在此時的相會是由於她這隻從未來重生的小蝴蝶扇動翅膀的結果。
她自認自己這隻小菜粉蝶那兩片薄薄的翅膀還沒那麼大的威力。她只是恰逢其時而已。在上一世的此時。江傑雲和蘇朗南肯定也一樣的相遇了。只是原因和時間不明罷了。
但是安然覺得時間也不會晚於此時太久。否則她不會對江傑雲黑社會預備役的傳聞記得那樣的清楚。搞不好這個傳聞就是他本人有心放出來的。為的就是可以藉著蘇朗南的勢。來威懾那些上門來找麻煩的人。畢竟對一個開門做生意的老闆來說。他的年齡還是太小了。那些混在道上的小痞子小流氓之類的人。看到他這個手捧金碗卻並沒有什麼特別背景的孩子。哪個不想乘機咬上一口。
當然。江傑雲並不是完全的沒有背景。從他剛才的話裡也可以聽出。那背景只需要他的一個電話。便可以將他們的麻煩輕鬆的解決於無形。但顯然他並不想使用這種背景。安然甚至覺得他在以使用這種背景為恥。他在急於建立自己的人脈和事業的王國。以期有一天可以完全的擺脫掉那層被他看做是恥辱和束縛的背景。
安然發覺自己無意之中又當了一把錦嶺歷史事件的見證人。看來她的那本回憶錄的份量也真是越來越重了。
“安然。安然。”
安然還在神遊四海。沉浸在自己那天馬行空的腦補裡。不斷地把如今的種種與記憶裡十幾年後的種種拿出來關照對比。玩連連看。聽到江傑雲的聲音。才回過神來。抬起頭望向車邊的三人……或者應該說是車邊的四個人。
原本昏倒在牆角的蘇朗南這會兒已經被姜成卓和趙真旭一左一右的架著拖到了車邊。安然這會兒才藉著周圍稀微的燈光和天上的月光看清這人的大致情況。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第一次對“刀口舔血”這個詞有了真實和形象的感觸。而不再是字典裡的一個單純的形容詞。這哪兒還是人啊。簡直快成了糖葫蘆……啊不。要命。嚇傻了。口誤了。這人都快成了血葫蘆了。腦袋上。臉上都是幾乎結了冰茬的血跡。也不知江傑雲那雙眼睛是怎麼在這烏漆抹黑的環境中透過那層層的血跡看出他本來的面目的。只怕獵犬也不過如此了吧。這眼神兒也太犀利了。
蘇朗南的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做工質料都很馬虎的灰藍色棉服。已經被類似於刀的鋒銳事物砍割得東一道口子西一道口子。露出布料之下的棉料夾層。大量的鮮血便從這些口子裡流洩而出。將棉服染得成一件血衣。他下身的那條牛仔褲的情況比上身的棉服要好一點。但也只是一點而已。大概這場血戰過去了已有一些時候。他身上的血雖然還沒有完全的止住。但是部分血液已經在這樣嚴寒的天氣裡遇冷凝固。說是快要結成冰茬兒其實還真不是安然有意誇張。
這傢伙還有救嗎。
安然對著這隻“血葫蘆”瞠目結舌。不是她冷血無情。而是她兩輩子加起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些血。感覺很有些不真實感。反射系統已經進入了極端遲滯的狀態。至於什麼同情。害怕。擔憂。悲天憫人。人道主義之類的情緒都還離正式啟動有好長一段時間的距離。用簡明的一點的詞來形容某人完全已經被嚇傻了。傻得既不懂得害怕。更不知道擔憂。瞪著眼睛愣愣的看看一身是血的蘇朗南。又看了看站在車旁的江傑雲。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了。剛才江傑雲好象叫她來著。慢了無數的拍的“啊。”了一聲。
江傑雲知道某個沒見識的傢伙是被蘇朗南身上的血給嚇著了。把聲音放緩。慢慢的輕聲道。“別怕。沒事。不過。咱們得把車子騰出來。先把蘇朗南放到車上去。然後我讓小胖送你回家。”
安然一邊幫著江傑雲把車裡碼得層層疊疊的大包小包往一旁的空地上搗騰。一邊緩了緩神。說。“不用。這會兒離彩票站也沒多遠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你們一起送他去醫院吧。我看他這樣子。到了醫院也得先進急診室好好搶救一下。時間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