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思考多重大的事才能讓這個吃貨放棄食物。改而陷入沉思。
大年初一的早晨。安然實在看不出有什麼讓江傑雲會產生思考重大問題的契機。
所以。她問。“江傑雲。你是不是還想睡。要不吃完東西。你到我床上再眯一會兒。”
江傑雲沒有回答安然的問題。而是直接將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臉上。一瞬不瞬的。
幽深得如同此時外面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一般的眼眸看得安然不由得有些發毛。“怎麼了。你看什麼呢。”安然摸摸臉。這小子的眼光讓她莫名的有種寒毛集體倒豎的感覺。就像盯著她的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真的是一隻大型的。危險的食肉動物一般。
“你說……”江傑雲垂下了眼。似乎被她的反應逗得有些失笑。又似乎只是若有所思的反應。略微彎起嘴角。“一個正常的家人。或者說是一個好的親人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這種臉上帶了一點微微的笑意。目光下垂。莫測高深的神態。說得又是如此感性的話的江傑雲讓最近熟悉了他或泛壞。或正經的安然頗有一種陌生之感。他這樣像是在計劃什麼。又像是在算計什麼。剛剛那種感覺又變了。面前坐的不再是一隻大型的肉食動物。反而像是一隻狡黠又有些憂鬱的狐狸。
念頭一轉之間。安然被自己腦補過度的念頭弄得囧囧有神。莫非在自己的潛意識當中。江傑雲這貨的多面性已經快趕上變形金剛了不成。還是個動物世界版的。
不過。這種想法也不過是一瞬。轉眼就被安然自己拍飛了。
雖說江傑雲問出的問題讓安然感到有些意外。但她畢竟不是個真的十三歲的。不解世事的小女生。再一聯想江傑雲那不平凡卻又缺少正常家庭味道。帶著些神秘的家庭背景。安然也就理解了他會問出這種問題的原因。
於是她便也正經了臉色。沉下心思。仔細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才慢慢的說道。“這個……應該沒有一定的標準吧。而且在每個人的心裡也都有自己的標準。”
江傑雲揚起睫毛。看了她的一眼。卻沒說什麼。可目光中似乎隱隱帶了一點笑意。似乎在說。你說的不是廢話嗎。等於什麼都沒說。
安然見狀也抿了下嘴角。然後繼續說下去。“這不是廢話。而是必須的。因為我下面說的對親人或家人的感受和標準只能代表我自己的。你問的本來就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
安然會這麼說並不是想給自己留後路。或是想說一些不負責任的。模稜兩可的答案。
正是因為她覺得江傑雲問話問得如此鄭重嚴肅。所以她希望自己也能答得審慎嚴謹。
也許自己的答案對江傑雲很重要。所以。她更加不希望因為她無意中的一句話而引得他鑽了什麼牛角尖。而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回答能對他有所幫助。
江傑雲點了點頭。眼裡的笑意又濃了一些。使得目光也跟著晶亮了起來。雖然看著神色依舊深沉。卻因了這笑意而顯得更加的平和了幾分。
安然在心裡嘆了口氣。眼前少年的這副模樣實在不像是個孩子。有著遠遠超越年齡的成熟。
而成熟永遠不是平空的來到。它的形成往往與痛苦與磨礪相伴。
“在我的家裡。親人是一種最放心的存在。不管別人對你有怎樣的誤會。有怎樣的看法。在他的心裡。你只是你而已。你永遠是他的家人。他的親人。不會因你的貧富貴賤。健康還是疾病而改變。他對你付出百分之分的信任。你也可以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不會因別人的眼光。看法和所謂的證據而改變。他也許並不聰明。也沒有什麼能力。跟你的喜好也完全的不搭界。甚至連吃飯都不到一塊去。然而你的喜好他都記在心裡。不用去深想。也不用去著意的留意。關心已經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比如看到一樣吃的。第一個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家人喜歡。聽說明天降溫。第一反應不是自己添衣服。而無意識的拿起電話告訴他不要貪涼。也會有矛盾。處理矛盾也需要智慧。但是居家過日子。哪有沒矛盾的。吵嘴的時候難受得不行。可回過頭也就忘了。過了些日子說起來。甚至還會笑。有些習慣和毛病放在別人身上可能覺得噁心。覺得極其討厭。感到無法忍受。可是放在自己人身上。那是完全沒有感覺的。甚至有人指出來的時候。還會覺得那人不通情理。小題大作。人的心是偏的。說的是就是這種情況吧。”
重生前。安然職場受屈。情場吃憋。為了逃避現實。成天的泡在網路世界裡。看到父母親蒼白的面容和勞累的身影心裡也是難受的。但那種難受並不是下意識的。總是不經意間掠過心頭。酸酸脹脹的。然而那時她忙著工作。忙著相親。忙著上網。忙著鬱悶。很少沉下心來思索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直到她重生。
重生。一個新的開始。一個新的機會。
無數的可能和機遇擺在她的面前。
讓她不得不沉下心來。好好的思索今後自己的方向和目標。
同時。重生也讓她時常可以以一種旁觀者的立場。以一種更開闊的角度和視線去看待周圍的人和事物。甚至去審視自己的內心。
然後。她發現對自己最重要的不是錢。不是工作。不是知識。不是外貌。而是自己的父母。
財富。工作。知識。甚至外貌。都可以透過努力獲得。只有親情。這是上天給你的恩賜。是不可替代的。也是無法剝奪的。最可寶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