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安然來說。那種愛情好象只應該發生在裡。紙面上。看著讓人嚮往。讓人落淚。讓人羨慕。
可要真是一想到這樣的驚心動魄。驚天動地的愛情真輪到自己的身上。安然這個膽小老實。又沒出息的傢伙就感到肝兒顫。
先不說她這張臉皮和她的人品德行值不值得裡那些帥得掉渣的高富帥們為她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就她這心理承受能力。就她這小身板。就她這兩把刷子。只怕沒等到人高富帥們負傷吐血的騎著白馬。帶著血染的風彩來搭救她於水火之中。她自己只怕就心臟停跳。英勇就義。翻了白眼。直接去參見上帝和如來佛祖。
在她這沒出息的傢伙看來。那樣的愛情。放在裡也許真的是良緣。可要是放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成了劫難。
考慮到自己的實際情況。安然打心眼兒裡覺得。她更向往的愛情是父母這樣的。平平淡淡。恩恩愛愛。柴米油鹽。細水長流。
於每一天。每一年的相處中。相知。想愛。相伴。相守。手牽著手。無論是陽光遍地。還是狂風暴雨。亦或是瑣瑣碎碎的人間煙火。麻麻煩煩的雞毛蒜皮。不驚不乍。不離不棄。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相互包容。相互體貼。
也有小吵小鬧。也有磕磕絆絆。不過是尋常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說過了也不記仇。轉眼又好了。孝敬老人。扶養孩子。上班下班。洗衣做飯。日子流水一樣的過。
也許都沒大大方方的說過一句“我愛你”。沒有鮮花華服。沒有山盟海誓。更沒有出生入死。
可相握的手卻從不曾鬆開過。一直到鬢邊添了白髮。眼角里添了皺紋。還能手捧著一杯熱茶。細細相談。暖暖微笑。眼裡的情意。心中的柔情。不會因了歲月的流逝。生活的打磨而淡去分毫。反而就像是經過發酵。越久越醇的陳年老酒。散發著經過時光變幻而出的芬芳。
這才是她嚮往的。實實在在的愛情。而那種轟轟烈烈。還是留給有勇氣。有智慧。又美麗。又堅強的人去實踐吧。
這種想法卻不是她重生之後才有的。在重生之前她就一直嚮往。可惜。上天卻從未給她那樣的機會。反倒讓她中了重生的大獎。
不知她重生過的這一世。是否有希望可以得到這樣的感情呢。
想著想著。安然便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忘了手裡的相機和按在快門上的手指。直到身後一聲輕快的“咔嚓”聲打斷了她的思想。才將她從自己的思緒里拉回到了現實。
卻是江傑雲。已經摘去圍裙。也不知道冷。依舊是一身雪白單薄的襯衫。衣袖利落地半挽在肘部。修長潔淨的手指裡託著的。恰是今天上午在商場裡新買的那架相機。此時。他正對著對他們兩人的小動作毫不知情。依舊含笑輕談的安國慶和李綵鳳變幻著角度的按著快門。
他的神態相當的認真。投入。為了更加方便的盯著手裡的鏡頭。他將額前垂著的頭髮全部用手耙到腦後。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半眯著眼。目光清亮而專注。薄薄的嘴角微微繃著。帶出幾分銳利之感。讓安然再次想到了某種等待狩獵的肉食動物。有充足而無限的耐心。迅速而敏捷的反應。動作優雅。一擊必中。鋒芒畢露。
不管最後照片照出來的效果怎麼樣。單看著他的姿態與架勢倒是頗有點專業人士的模樣。配著清俊的眉眼。倒也值得入畫。
不知不覺中。手中的鏡頭已經隨著她的目光。從父母的身上轉移到了身旁的江傑雲。心頭一動。“咔嚓”一聲。光芒閃過。畫面定格。
幾乎就在同時。江傑雲手裡的快門也是一聲輕響。閃光燈亮過。又完成了一張照片。
與坐在沙發上談得興起的安國慶和李綵鳳夫妻不同。安然就站在他的身邊。雖說兩人差不多都是同一時間按了快門。江傑雲還是從余光中發覺了她的動作。轉頭揚眉。用目光詢問著望向了安然。
安然笑著朝他揚揚手裡的相機。輕佻佻的半眯著眼。語氣是影視劇裡紈絝大少調戲美貌小姑娘的風流無限。“嗨。水噹噹的美少年~”
被調戲揩油的美少年面不改色。波瀾不驚。唇角微勾。一張嘴卻是毫不客氣。直接便要將被佔的便宜討回去。“美少年不是白拍的。否則你就是侵佔我的肖像權。”
“中年美大叔和美大嬸也不是白拍的。否則你就是侵佔我父母的肖像權。”安然的反應也不慢。將他的話添了幾個字又原樣還了回去。
江傑雲單手抱胸。剛想反唇相譏過去。就被趙真旭一個“泰山壓頂”般的飛撲撲在了後背上。差點沒被那肉乎乎。剛剛吃飽喝足。造了好些肉。體重又上升了好幾斤的小胖子給壓趴下。手上一抖。新買的相機險些沒脫手而飛。
“嘿嘿抓住你們了。老大。安妹妹。你們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呢。”小胖子小眼一轉。這才看到安然和江傑雲手上的相機。“誒誒。照相呢。哎呀。好事啊。我也要照。老大老大。趕緊幫我拍個痛揍鐵公雞的英雄照。”
“痛揍鐵公雞……嗯~”姜成卓鼻子哼著恨恨的顫聲。一步三晃的從廚房裡晃到趙真旭的身後。用胳膊一圈小胖子的脖子。硬生生地將他勾離了江傑雲的後背。總算是讓剛才還想跟安然討便宜的未來土財主不至於被壓得翻了白眼。喘上一口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