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寺內太陽的發言,所有人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顯然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他們還以為,來得是鬼舞辻無慘的救星呢。
而在土坑內,那截小腿斷掉的地方,也已出了一個人頭——還是鬼舞辻無慘的臉,只是沒有頭髮,腦袋光禿禿的,臉色也是異常難看,像個被搶了香火錢的和尚。
不過,他此刻已經到了這個境地,實在是不敢說什麼翻臉的話來,只能有些僵硬地說道:“你這個傢伙!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不是會飛嗎,快點帶我走吧!離開這裡,離開日本,我再也不要留在這了!去哪裡都好……”
“我還有很多錢,我們可以去一個新的國家,照你說的一樣,去坐船還是怎麼要都好……”
“我也可以保證,再也不會說要殺死你的話了!你聽見了沒有?你聽見了沒有?!”
面對此刻唯一能攔截鬼殺隊和葦名弦一郎的依仗,鬼舞辻無慘的語氣都帶上了一絲懇求,說得話也是真心實意的。
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的戰鬥,讓鬼舞辻無慘對人類這種生物的陰險卑鄙有了全新的理解,震撼程度完全不亞於敗給繼國緣一那一次。
甚至這次更加令他絕望。
繼國緣一,那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本質上是不可複製的。
但現在,只要對方的陣營裡有鬼(尤其是鳴女),有這些能讓傷者夠迅速恢復的補給,他遭遇的事就有可能再一次發生。
甚至只要鳴女速度夠快,他甚至連一個人都殺不掉。
留在日本,他的藏身地遲早都會被找出來;逃出這個國家,哪怕失去了力量,至少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只要能讓他活著,就什麼都好說……
說不定,能到北歐國家去,那裡的黑夜非常漫長,也許會很適合他的生存。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這位前夫+近侍,可不是在開玩笑。
“哎呀,您到這種時候還是要對我頤指氣使嗎?”
寺內太陽一如既往地面帶微笑,只是眼神中帶著一點微妙的嫌棄,“老實講,我已經在這座‘擂臺’外邊觀察你們打打鬧鬧,快一個小時了,本來還以為你至少能夠堅持到天亮,給我省點工作量。
“但你就和四百年前一樣,毫無用處……
“選擇了你作為容器,才是我有史以來最大的失敗。看來廢物和廢物,也是有差距的……”
“你在說什麼?”
鬼舞辻無慘的眼睛逐漸睜大,迷惑之色愈發明顯。雖然對方的話他沒有完全聽懂,卻不妨礙他心中突然湧起了強烈的不祥預感。
但轉眼,在求生欲的作用下,這種不祥就變成了歇斯底里的暴怒,“不管你想說什麼,先帶我離開這裡!不然我活不了,也絕對會先讓你死在這裡!
“你別忘記了,是我把你變成鬼的!要你的命,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用恐懼駕馭手下,是鬼舞辻無慘的本能,他甚至都忘記了寺內太陽從不吃這一套。
“不對,你說反了。”
寺內太陽搖了搖頭,毫不在意地把背部朝著弦一郎等人慢慢蹲下來,讓自己的眼睛與鬼舞辻無慘平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