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被槍支打成篩子,我看被鬼吃掉更適合你吧,也算有個安葬之處了。”
“至於你的刀和錢,我就收下了當做紀念品了……師父。”
獪嶽之所以要給桑島慈悟郎來這麼一下,第一是為了發洩,第二則是為了給自己爭取逃跑時間。
畢竟鬼聞到了血腥味,幾乎是無法剋制自己的食慾的,尤其是剛剛誕生的鬼,基本沒有理智可言,大多要在第一次進食後才能恢復思考能力(系統改造的不受此限制)。
做完這一切之後,獪嶽便攜帶著兩把刀和老頭的畢生存款離開小屋(鳴柱的衣服他不敢碰),沿著只有他和師父知道的陡坡小路,使用呼吸法朝著山下飛遁逃走。
從這條路走,可以直接離開東京,也能避開從正路過來陸軍部隊——畢竟他可沒有信心躲避子彈。
一路向下逃竄疾行之中,脖子上的勾玉傳來陣陣涼意,安穩著獪嶽慌亂的情緒。
很快,他腦海中就已經開始計劃該怎麼躲避鬼和警察,又要賣掉哪一把刀,又該賣多少錢的事情了……
簡而言之。
他,稻玉獪嶽,這一次不僅僅背叛了桑島慈悟郎和鬼殺隊,還同時背叛了警察、軍隊,以及鬼舞辻無慘。
但為了活下來,成為最後的贏家,他必須這樣做。
“再見了,桃山!”
與此同時,桃山小屋內。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咿咿咿咿咿——”
現任鳴柱翻白的雙眼迅速變成一片猩紅,身體扭曲地在地上來回翻滾著,衣服被暴漲的肌肉撐破,小蛇一般的黑色血管在面板下邊還會竄動。
身為老牌鳴柱的他,其實僅僅飲用一點血液就能獲得超越尋常上弦的力量。
但由於之前那個小小的意外,此時他所攝入的血液數量,已經略微超過了他承受能力的上限,所以鬼化的過程才會如此痛苦不堪。
當然,在身體不崩潰的情況下,吸收的鬼王血越多,他也會變得越強。
就這樣掙扎了大約半分鐘後,他全身上下的面板青黑一片,雙手雙腳拉長變寬,看起來像是巨大猛禽的利爪,只有五官還保留人樣。
另外,他兩邊肋下突然各自鼓起一個劇烈抖動的大包,彷彿潛伏在黑水之下的怪物。
很快,那“怪物”刺破了他堅韌的骨骼、肌肉以及面板,伴隨著一陣噁心的撕裂之音,那破壁之處,長出了兩條獨特的手臂。
之所以稱其為獨特,是因為那手臂的末端並非手指組成的手掌,而是鱷魚一般可以鉗合的長長吻部,其中長滿了層層疊疊的利齒。
當這個最後的變化徹底完成,鳴柱終於一邊劇烈喘息著,一邊睜開了兩隻橘黃色的眼睛,野獸般的細小瞳孔看起來殘忍又無情。
與獪嶽所料差距不大,剛剛蛻變為鬼的他,立刻感到了一陣空虛、一陣急需得到滿足的強烈進食慾望在攪動著他的內臟,而房間裡濃郁的血腥味奪走了他的注意力。
“食物……鮮血……血肉……”
他嘴裡唸叨著無法連著完整句子的散亂詞彙,走獸一般地四腳著地朝桑島慈悟郎那邊爬去。
只見他隨手一撥,便將壓在桑島慈悟郎身上的矮桌撕成幾塊切口平整的碎片,後者飛射而出,在小屋的牆壁上砸出了幾個不大不小窟窿。
鳴柱雙眼之中滿是飢渴地來到桑島慈悟郎的正上方,輕輕抽動著鼻翼,止不住的涎水瘋狂地滴落在後者周圍。
“食物……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