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明明早就過了下班時間,但東京警視廳中還是一片人聲鼎沸,連石頭砌成的厚重牆壁也難以掩蓋裡面激烈的爭吵,時不時有人敲打桌面,連帶著玻璃窗戶都一起震動起來。
一個月的最後一天,大多數部門都是這樣緊張,更何況警視總監還接到了內閣下達的任務,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這一切都和負責在大門口站崗的小巡警正男沒什麼關係。
他孤零零站在警視廳厚重的門廊之下,將兩手縮排袖中,隔著兩層衣服將漆黑的警棍撐在地上,一張十六七歲的嫩臉被凍得通紅,脖子老老實實地縮在衣領裡邊,雙腳則交替跺地取暖,唯獨視線卻停留在半空中的飄拂的雪花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很快,就有別的東西奪走了他的注意力。
一個人影突兀地出現在道路的盡頭,就彷彿憑空掉出紛飛白雪的縫隙之間。
初時,正男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微微眯眼仔細打量一番後,他才確定自己並沒有出現幻覺。
那人留著一頭在冬天裡顯得更加詭異的凌亂白髮,漆黑制服上的金色紐扣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最外邊還套著一件長度過短的白色外套,完全不是下雪天出門的打扮。
但這些都不是最緊要的。
真正讓正男身體微微回暖的,是對方腰間長長的武士刀。
而且那帶刀的人,正無所顧忌地徑直朝著警視廳正門走來。
他行走之間,就連周邊的雪花都要退避三舍,看起來氣勢十足,十分危險,任誰見了都知道來者不善。
隨著那人越走越近,正男臉色凝重起來,下意識環顧四周,發現附近空無一人;接著他抬頭打量了一下二樓的窗戶,確定那裡也沒有人在駐足觀看。
於是……
他擺出一副充滿關心之意的古怪臉色,主動迎了上去。
“喂,你怎麼能隨便帶著刀跑到警視廳來呢?”
正男頗為自來熟地擋在白衣人面前,本想仔細看看對方的模樣,卻發現來人的上半張臉都被白髮遮住。
但留在外邊的嘴唇薄如蟬翼,猩紅如血,線條看起來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正男伸手拽住來人的袖子,把他拉到門廊附近的死角,“鬼殺隊的人,我們最近可是見一個就要抓一個呢!”
那打扮酷似不死川實彌的傢伙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按照他的預想,警察看到有人帶刀來到這兒,難道不應該直接打起來嗎?
這個警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對鬼殺隊這麼熱情?
難怪他的手下會死,都怪警察不作為!!!
我明明交了那麼多的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