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也不便宜,就這一丁點,還是李二妹生她兒子坐月子時剩下的。
話剛說出口,李二妹就肉疼了。
崔大可忙點頭,說:“行,行!二嬸,糖是一定要的。”
等到秦槐花拿來幾隻小小的乾紅椒,陶罐子裡水已經煮開,崔大可趕忙開始指揮:
“二嬸,豬肉切塊汆水,再燒一鍋開水,對對,菜油呢?瓶子給我,再切點蘿蔔燉燉也蠻好,二嬸麻煩您再去洗幾隻來……”
“大可哥,甚時候才能吃啊?”
皮皮忍不住了,燒著火探頭探腦地向灶間張望,含著手指吸口水。
偉巖叔大女兒花花眨眨眼,默默跟在大哥後頭,趴著灶臺上聳鼻子。
秦小玉也在旁邊看著,一邊猛咽口水一邊可惜道:
“可惜老大一隻利市頭,給我做嫁妝都夠了,卻分給別人了……”
本鄉本土的商販人家為討口彩,把祭祀常用的豬頭叫作“利市頭”,醬煮利市頭是難得的下酒好菜,一般過年才吃得到。
這些年鄉里人家養豬的越來越少,這菜也是難得一見。
你在想屁吃呢,剛白白得了我10斤野豬肉當“分手費”,還惦記那給殺豬隊員的豬頭?
“好了,燉上一個鍾,我這大菜就能出鍋了。煮的時候鍋蓋千萬不能開啟,一開這鮮味就全部漏光了。”
崔大可不理這不要臉的秦小玉,給孩子們講解著。
皮皮也不懂下廚,自然是大可哥怎麼說,他就怎麼點頭應,悶頭只管灶前燒火。
生生熬了一個鐘點,熬到二嬸都把蘿蔔另用罐子燉熟了,崔大可算算時間應該可以了,起身小心地捏著蓋柄。
在開蓋的一瞬間,濃郁厚重的香味驟然之間在廚房裡裡瀰漫開來,香得纏綿入骨,軟膩如絲,透著股潑辣的辛味,勾得人魂靈都要散開了。
大菜做好,眾人迫不及待的一起坐到了廳堂,
崔偉巖直勾勾地瞪著罐子,用筷子夾起一大塊醬紅色,半肥不瘦,巍巍顫動的肉,也顧不上燙不燙的,一下子塞進嘴裡,鮮、甜、辣,與鹹香纏綿不解,略顯透明的皮脂彈牙又軟糯,一口咬下,油脂緩緩滲出滋潤缺油少味的唇舌,半點不覺膩,肉雖瘦卻不柴,偏偏還帶著韌筋,嚼勁十足,根本停不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