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光手電指引前路,我們幾人終是再度抵達了墓道出口,水龍破開的一線天內,雨水已經匯聚了許多,好在有墓道空間的存在,才沒有將入口全部淹沒,我們幾人協力從這墓道中爬出,抬頭看去,大雨仍舊肆虐,天色陰暗!
等我們沿著泥濘好不容易回到指揮所的時候,天邊也已經矇矇亮,那雨勢也終於小了一些,還未到近前,我便看到爺爺和三叔並肩站在門前!兩人應該是一夜未眠,爺爺倚著門框,整個身子仍舊在微微顫抖,蠱毒似乎還未隨天亮徹底的平息!
“三叔!爺!”
我喊了一聲,二人當即轉過了頭來,雙方的手電匯聚,心中的喜悅不用多說!待來到指揮所內,老張和楊禪也盡皆等待在其中,見我們安然迴轉皆是驚喜萬分,當即問起墓中情形,但礙於老張所在,我們並未直言,只是說不虛此行!那墓葬估計要被大水給淹了,讓老張提前佈置應對!
後者聞言,滿臉的驚訝,似乎有些難以想象,我們幾人沒有任何的重型工具是如何入得墓葬,又如何從這接連發生命案的凶地全身而退的!相較之下,楊禪這老狐狸倒是鎮定的多,在潘玉跟前低語了幾句,便沒有再追問!
等到天色大亮,我們幾人便從觀龍山離開,直奔勝天寺而去!
再度回到勝天寺,寺裡的老人也同樣是一臉的驚異,似乎有些難以相信我們能夠這麼快回來,楊禪和潘玉識趣的留在了前院,孫卿則領著我們再度來到了後院!
後院平房內,再見孫班,他仍舊盤坐床榻之上,六指捏著那六角青銅鏡,仍舊放在他緊閉的左眼前!跟前的桌案上,仍舊是那黃金面具,青銅神樹,以及合一的殘本百道經!
孫卿將氣運血遞了過去,孫班接過玉瓶,開啟嗅了嗅,乾瘦的臉龐露出幾分滿意的微笑,輕聲道:“難得!難得啊!沒想到,你這孫子倒的確有些本領,當真是天意啊!”
“呵!孫班,那觀龍山的玄機豈能瞞過你!他們能全身而退又豈是天意!?無論你意欲何為,這氣運血已經給你帶回來了!還請履行承諾!”
“哈哈!鄭大人,勿急!”孫卿冷笑著從床榻上站了起來,一旁孫卿見狀,急忙給他穿上了鞋子,這孫班起身後,本就單薄的身軀顯得越發弱不禁風,微微佝僂著身子,緩步朝屋外走去,緩緩道:
“不就是給這女娃解命數,替你這孫子求命器嗎!命器之道,你也清楚,與天爭命非是尋常,故而命器難求,若得命器,自然是重如性命!這女娃的命器已毀,按理說早該慘死,好在她本身的氣運也非比尋常,加上其他的手段這才扛到了今日!要解她命器反噬,倒也不難!她命附蟒性,只需尋個蛇蟒精怪所成的寶物,回去沐浴三日,自然可解!至於你這孫子的命器!”
說道此處,孫班已經走到了屋外,我們幾人也急忙跟了出來,他緩緩轉過頭來,看向爺爺,嘴角忽然生起一絲戲謔:
“至於你這孫子的命器嘛!哈哈!你痴心妄想!”
“孫班!你。。。你要出爾反爾了!?”
爺爺臉色漲紅,三叔同樣是神情一變,孫班見狀,那冷笑更甚:
“鄭大人,雖說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可你也知道,我孫班可算不上真正的男人!而且,這還都是拜你所賜!我個腌臢貨的話你也信!?啊哈哈哈!”
“你個老太監!我槽你,。,,嗎的!拿我侄子性命當兒戲嗎!”
三叔頓時爆發,衝著近在咫尺的孫班便衝了過去,然而後者單薄的身軀卻是紋絲未動,面對暴怒的三叔他嘴角的冷笑甚至都沒有任何的波動,任由三叔的拳頭筆直而來,就在即將落下的一瞬間,他一直緊閉的左眼猛然張開!
下一刻,一顆通體森白的眼珠顯露!在原本應是瞳孔的位置,卻是顯出一道猩紅的圖案!好似一個猩紅眼眸!
僅是這一眼,不光是三叔,我和爺爺也是一驚,本能的後退,就連周文武都是身軀一震!
此刻的孫班雖然一言未發,卻好似攜千軍萬馬,身後滿園的毒蟲盡皆立起,露出彼此的獠牙!
三叔的拳頭戛然而止,在孫班奇異的左眼注視下,他有些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僅是一個對視,孫班便又將這左眼給閉了回去,滿園的毒蟲隨之恢復了平靜,可三叔的拳頭卻始終未敢再進分毫!
此刻就連我心中都是驚濤駭浪,方才雖未看清他那猩紅眼眸的究竟,但看那形狀,絕不是偶然而成,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心中升起!
以楊禪所言,孫班的眼睛乃是一次盜發皇陵中失手所致!而對於孫班這種奇人,哪怕眼睛失明,卻並沒有成為累贅,反而被他以鏤身染命之術,在自己的眼球之上,刻下了命器!
即便我不能確定這眼球上的團案究竟算不算是命器,但我幾乎可以斷定,絕對是出自孫班之手,而且那團案也定然非是尋常!
如此狠人!怎能令人不驚!
“哼!千僵萬鬼我都不怕!你——又能奈我何?”
孫班一聲冷哼:“想要我救你鄭家的人,白日做夢!勝天寺,不歡迎你們!長卿,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