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醫生,我們先生好像發熱了,你能進來看看嗎?”
“好,馬上來。”
顧思瀾如蒙大赦,跟謝俊說了句抱歉,可是謝俊非但沒有因為方才的拒絕而失落,自認為很是大度豁達的微笑著:“顧醫生,那我在門口等你,病人要緊,況且離晚餐時間還早呢。”
顧思瀾傻眼了。
“快去吧。”謝俊朝她擺擺手示意。
顧思瀾本想給他留點顏面,畢竟醫院裡人多嘴雜,她若是光明正大的拒絕對方說些難堪決絕的話,除了影響科室的團結同事關係,更會讓兩人淪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她倒沒什麼,這位謝醫生怕是心理素質沒那麼好。
她想了想,還是先進去給大人物檢查一下再說。
一天下來,顧思瀾已經熟門熟路,基本跟難搞的病人和病人家屬渡過了磨合期,也找到了折中的方案,至少不會像早上那樣意見不合爭執起來。
顧思瀾正要去探他的額頭,伸到半空中連忙剎車。
旁邊湯米已經開始緊張了。
顧思瀾:這潔癖到底是有多嚴重啊!
她把大褂口袋裡的體溫計拿出來,用酒精棉花消了毒,“皮先生,麻煩你把口罩摘下來,要給你量體溫。”
未等那低啞的嗓音開口,湯米接過:“給我吧。”
“五分鐘之後把體溫計給我。”
顧思瀾想了想,還是在手機的工作群裡把謝醫生的號找出來,想直接對話,發現她和謝醫生還不是好友,這就尷尬了。她連忙提出好友申請,拒絕這種事兒,發資訊比當面拒絕要好。
等待的時候,顧思瀾又感覺到某個暗處,有人在窺探自己似的,後頸子發涼。
謝醫生的資訊回過來了。
【小謝沒有鉗剛剛透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顧思瀾在工作時間內手機設定靜音,雖然不會打擾其他人,螢幕長時間地亮著,顯得十分突兀和鮮明。她直接把人備註好姓名,思忖片刻,編輯了一長段話過去。
念本碩期間,實習期間,有不少向她表白的男人,所以顧思瀾發好人卡已經是駕輕就熟了,委婉又明確的表態,通常百分之九十的男人到此就放棄了。
偶爾有一兩個難纏的,不過在沒有回應之後也陸續撤退。
沒想到謝醫生平日裡靦腆,脾氣十分固執,立刻回過來:【顧醫生,你先別急著拒絕我好嗎?我既然在知道你的家庭情況後仍然選擇向你表白,也是有過猶豫的,但我發現對你的欣賞和喜愛超過了一切的條條框框,你就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如果你肯給我機會,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互相瞭解,互相交往,和你的孩子相處,我一定會好好表現。到時候如果你依舊打算拒絕我,最起碼我爭取過,我認了。】
既卑微又真誠,彷彿拒絕他,便罪大惡極了的感覺。
顧思瀾有些頭疼,只是單純的頭疼,不矯情,也沒有絲毫虛榮和優越感。
她又編輯道:【我不會和你吃晚飯的。很抱歉。我們只可能是同事關係。】
發完,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湯米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質疑:“顧醫生,請問你回好資訊了嗎?已經超過五分鐘了,不知道溫度還準不準呢?”
顧思瀾不緊不慢地說:“剛剛我們醫院工作群有通知,不好意思。只要湯助理不用力甩,溫度是不會有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