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完全不覺得奇怪?顧思瀾淡淡地掀開唇瓣:“虧心事做多了,當然睡不著。”
江宴沉默,五官在燈光下因為削瘦而顯得越發的稜角分明,異常精緻,精緻中透著一股疲憊感。從來京市之後,或許更早,顧思瀾已經記不清了,江宴沒有對她發過脾氣,以前一兩句話很容易激怒,不知道怎麼,他的容忍度和抗罵能力變高變強了,更沒有強令她做那種事情,不知道他是怎麼解決的,畢竟需求量好像不比正常男人少。反而時常保持著一股欲說還休千言萬語的感覺。
他的底線在哪裡?
顧思瀾覺得自己有病,她並不想跟江宴和平共處,她需要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那些脅迫侮辱。
她走到書架邊,慢條斯理地挑選了兩本書,淡定地走出去。
江宴目光怔怔地,在最後一刻說:“過幾天總公司裡有個新產品釋出會,當天晚上有酒會,你……願意和我一起出席嗎?以未來妻子的身份。”
顧思瀾思忖片刻,既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我可不想全程受到你們江家人的白眼和冷待,尤其是你的母親樓鳳女士,她曾經在明知道我懷孕的情況下,仍然一意孤行地要除掉我!真是好狠的心,所以你先處理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
江宴應道:“好,”
顧思瀾離開了書房。
江宴的目光很快收回,表情漸漸凝重,有些事情必須加快程序了。
突然,他的視線落在了紅酒瓶邊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
顧思瀾的心跳得很快,她沒有去確認江宴是否飲酒,熬過了晚飯,熬過了一晚上,熬到了第二天。
她有了看書的藉口,進進出出書房顯得沒那麼奇怪了。
第二天下午,顧思瀾一看,紅酒比昨天少了很多,水位線下沉了,大概兩杯的樣子,有些驚訝於江宴的毫無防備,也不敢置信這件事情那麼簡單就完成了,心裡那股子信念塵埃落定了。
有一就有二。
江宴兩天喝光了本來剩餘著的紅酒,第三天又開封了新的紅酒,甚至在晚餐吃西餐的時候,會喝一點。
顧思瀾如法炮製,還刻意地趁著晚上去找書的藉口,看看江宴在書房裡的情況。
一切都太順利了。
順利得顧思瀾漸漸發虛。
林辰東也想辦法和她通了電話,顧思瀾把情況同他說了說,總覺得對方似乎已經知道了似的。應該除了江子淇,林辰東還收買了別的傭人監視自己,監視江宴。
這個藥粉也很厲害,顧思瀾看見江宴臉上越來越明顯的憔悴感,臉色極差,而且每次晚餐哈欠連連,整個人變醜了。連續四天之後,本來早出晚歸的江宴竟然直接賴床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簡直詭異。
顧思瀾意識到,這是藥產生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