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瀾詫異,思源竟然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得一清二楚。
思源見她遲疑,很是氣憤:“姐,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別告訴我,你還喜歡他那種冷血無情朝三暮四的男人,如果你堅持要跟江宴在一起,以後我們姐弟倆恩斷義絕,你就當沒我這個弟弟!”
他的話說得很重,幾乎沒留任何的餘地。
“我怎麼可能喜歡他?我恨他,我很清楚他是間接害死爸的人。所有的一切因我,更是因他而起。思源,你聽著,我要讓他付出代價!讓他為今天的決定後悔!往後,他不會再有傷害我的任何機會!”顧思瀾的目光既堅定,又充斥著清醒的殘酷。
思源鬆了一口氣:“姐,既然這樣,我們離開他!現在就走,我怕我看見他和那個賤女人的臉,就恨不得弄死他們!”
顧思瀾搖頭,冷靜地道:“我走不掉,江宴他就像是隻瘋狗一樣咬住我不放。我不是沒有努力過,我想盡了所有的辦法,我發現,沒有用。”
她眼中有痛楚,有恨意。
江宴明明知道她討厭他,恨他,卻不顧意願地強行留住她。
思源突然血液湧上了臉頰,殺意漸漸濃郁:“姐,你放心,我會殺了他!我發誓!”
“不要!顧思源,我不許你有任何犯罪的念頭,爸的死,我來負責!”顧思瀾激動地抓住少年的手臂,“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不能有事,答應我,好嗎?”
思源眼中是充滿戾氣的倔強,最終,在顧思瀾滿是哀求的眼神之下,點了點頭,啞澀出聲:“好。”
“思源,這件事情交給我,相信我,害死爸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她暗暗地下定決心,臉上的冷意越來越濃,眸子越來越沉。
“姐,我把你的話還給你,我也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不準有事。”
“好,咱們都好好的。”
顧思瀾眼眸沒有焦點地望著前方,嘴裡喃喃地道。
姐弟倆各自有各自的心思,為了讓對方安心,彼此疼惜的心情是一樣的。
思源請了一週的喪假,找了顧志遠曾經公司裡的律師來一同料理喪事,不讓江宴的人有機會插手。
江宴雖然自己很多天沒有露面,病房門口的小黑和阿力,以及照顧顧思瀾的張玉都在,相當於是他的眼線。
即便他們姐弟把這些人都趕走,江宴未必沒有別的辦法。
所以姐弟兩人預設了他們的存在,不主動,不拒絕,看似毫無波瀾地接受了。
而綁匪連同五千萬卻徹底人間蒸發了,至少警方沒有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更沒有追蹤到他們逃跑的路線。
好像,一個活生生的人,白死了。
兇手,到底什麼時候能抓住?
……
一週後,到了顧志遠的屍體運到殯儀館火化那天。
顧思瀾的身體狀況基本穩定了,可以下床走動。
殯儀館她是一定要去的,她現階段沒有太多的能做,希望送父親最後一程。
“思瀾,你別隨便下床,等我一下,我去護士臺借輪椅來。”張玉對她的情況一清二楚,滿臉寫著擔憂,一邊說,一邊匆匆往外跑。
顧思瀾想說不用了,張了張嘴,對方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張玉不在,她的眸光又開始變得渙散起來,連說話的精神氣都不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