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顧思瀾給她的唯一一次機會?
不,不會的,他根本不允許!
在醫院的時候,他能感覺到顧思瀾的動搖,她的心縱使是冰山厚雪,也會被自己一點一點的破壞融化,不管如何,只要能留下深刻的痕跡和存在就好。
以往每一次情況那麼糟糕和惡劣,最後不也過來了麼。
他相信,他可以挽回的。
以後他會為這個選擇好好彌補、補償她!
就這一次,最後一次。
江宴心裡打定了主意,但他卻沒料到,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出了一個重要的差錯,鑄成了永遠都無法挽回的錯誤。
江宴最後是自己開車追上去的。
一路上,他一直不近不遠地跟著顧思瀾所在的警車,心緊緊地被她牽引著。
他甚至想過要同顧思瀾服軟,再也不口是心非,胡亂地朝她發脾氣。
大概開了一個小時左右,前面的車突然靠邊停了下來,路邊好像有什麼黑漆漆的東西,有很多人圍了上去,江宴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跳加速,連眼皮都忍不住跳動了起來。
隨即,他看見顧思瀾下了車,腳步跌跌撞撞。
江宴立即熄火,跑了出去,幾百米的路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漫長,他聽見了女人傷心的哭喊聲,連續不斷地,好像是顧思瀾的。還有七嘴八舌的聲音,打電話叫救護車的,繼續去追匪徒的,等等。
他越走越急,反而越來越慢,如同慢動作一般撥開面前的兩個人,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畫面。
他頓時雙目怔忡,瞳孔劇烈地收張,渾身僵硬,沒辦法往前挪動一步。
顧志遠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衣服上血漬汙漬渾濁,旁邊一個警員正在給他做心肺復甦,但是顧志遠好像沒有什麼反應。
顧思瀾跌坐在他腳邊,面容悲愴,哭得眼淚簌簌滾落:“爸,你醒醒啊!爸,求求你不要有事!”
江宴感覺有那麼一瞬間,心臟停了。
他試圖去把顧思瀾攙扶起來,卻沒料到她用蠻力賴在地上,根本不理睬自己,狠狠地推開他。
“伯父會沒事的,我會給他請最好的醫生,一定會酒醒他的!”江宴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根本沒有什麼底氣,他希望最壞的結果千萬不要發生。
只聽給顧志遠做心肺復甦的警員說:“救護車來了嗎?沒有呼吸了?”
緊接著又換了另一名同志給顧志遠做急救,他們接連不斷地,始終沒有放棄顧志遠,畢竟相隔的時間不長。
顧思瀾止住啼哭,面色慘白如雪,神情冰冷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江宴同樣好不到哪裡去,他臉色僵硬,嘴唇乾澀,恨不得親自上去給顧志遠做人工呼吸,他甚至不敢再去觸碰顧思瀾的身體和手,心提到了嗓子眼裡,這種難受的感覺像是溢滿了他的全身。
十分鐘之後,救護車來了。
醫護人員上了擔架把顧志遠給抬走進行搶救。
顧思瀾忍著發麻的雙腿,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奔過去,懇求道:“醫生,我是傷者的女兒,讓我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