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又鬼迷心竅了麼,竟想都沒想,就衝了出去。
她顧思瀾要找死就找死,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醫生才懶得管小情侶的閒事,直接趕人:“半個月不要下地,多喝水,忌辛辣,好了,下一位可以進來了……”
一路無話。
顧思瀾也發現從急診室那邊出來,江宴的情緒變化很大,明明在她家門口那會兒,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
她發現自己反而越來越看不清對方了,現在的江宴,雖然惡劣固執己見,但偶爾也會流露出人性化的一面……不,她不能被他所迷惑。
車停下來的時候,顧思瀾沒有立即下去,而是冷靜地開口:“江宴,我知道我應該對你感激涕零,但是如果你沒有強行逼我上車,干擾我的情緒,我根本就不會遇到這場車禍。我仔細想過,反正你又不是真的喜歡我,何必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和我互相鬥氣上呢?為什麼不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死一般的低氣壓。
好像時間驟停了幾秒鐘。
連職業涵養極高的司機都有些不淡定了,默默為小姑娘點蠟。
好!
好一番表面上聽起來是為他好,實際上白眼狼外加渣女的“肺腑之言”!
江宴眸若冰錐,抵了抵後槽牙,似從齒縫中擠出幾個沉沉的字眼:“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給你臉了嗎?馬上給我滾!”
最後一個滾,字正腔圓,隱約感受到了他怒極之後的涼薄與奚落,隔著座位,還能感受到他身體肌肉的微微抖動。
顧思瀾自然不會繼續留下來討人厭。
其實她一直在激怒他與順從他之間找一條正確的路,讓江宴迅速地厭棄她,遠離她。
可是,好像效果甚微。
原以為這件事情可以告一段落。
畢竟江宴不至於那麼犯賤吧?
她從未給他一個笑臉。
第三天一大早,顧志遠就敲開了顧思瀾的房門,催促她起床,要去一個地方。
顧思瀾洗簌完下樓,坐到車裡,發現車內有一個新鮮的果籃和一些營養品,不禁疑惑地問:“爸,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這會兒她注意到今天顧志遠的氣色非常好,打發了司機,自己親自開的車,和前陣子愁雲慘淡的他截然不同,一個人的精神氣最能反應他當下的心情了,“是有什麼好事情嗎?”
顧志遠難得耐心地同她解釋,公司最近有了新的投資進賬,解了燃眉之急,否則,真的後果不堪設想。他們現在就是去給投資人送禮的。
原來現在公司的狀況已經那麼糟糕了?
顧思瀾的表情並不輕鬆,小心翼翼地試探:“爸,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把公司賣掉?”
顧志遠的臉色立即變了,不過倒是沒有生氣,嘆了一口氣,道:“思瀾,爸爸跟你說實話,這些年公司一直在虧損,我已經把好幾處房產都賣掉了做抵押,這些事沒有告訴你們,一方面你們也幫不上忙,另一方面,爸爸就是覺得不能把這輩子的心血都虧損掉,將來半截身子入土,見到你媽都不好交代,總得給你們姐弟倆留點東西……”
說到後來,聲音漸漸哽噎。然而,稍稍過渡了一下,音色提高,“現在好了,問題都解決了,不用擔心。”
顧思瀾沒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