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運氣?”賀婉秋哪裡肯信,方圓百里最近的也是表叔家,怎麼陸塵不偏不倚找準了本家,明顯的做作啊。
突然陸塵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不已,嘴角揚起,“貌似,我的運氣不錯。”
陸塵早就知道賀婉秋家在何處,種種表現不過是為了讓她打消戒備,以此彰顯他對她的看重和偏愛。
可惜,賀婉秋壓根兒沒放在心上過。
她對他的警惕,從最開始的心悅君兮,驟然切換成了一道銀河的距離。
賀宅門口,還掛著祭奠的白幡,隨風揚起,偶爾會飄落碎片。
賀婉秋年輕早逝,容顏已故,成了孤寡老人賀雲心上,一道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疤。
即使賀婉秋活生生地站在門口,裡頭的賀雲不知什麼時候被其他族人下了藥,變得不認人,也不認物了。
“賀……”
來的下人瞠目結舌,卻又不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僅僅是啞巴了那麼一剎那,很快接著說道,“我這就去通傳。”
“不必了。”陸塵搶先帶著賀婉秋跨過了門口,順手還點了傳話的穴道,讓他巴巴兒看二人如何信步進入賀家。
賀婉秋雖然生性頑劣,可看人的眼光從未出過差池。就算陸塵剛才不先出手,她也會稍厚“禮待”一番,一介“毒仙”的盛名可不能被淹沒在浩蕩的人世間。
賀雲被族人給下毒,不死不老,唯獨什麼都不記得,也什麼都不認得了。
就像一個提線木偶,被族人擺動在後院,發揮著他作為創始人最重要的作用罷了。
“真噁心。”
賀婉秋最不喜歡他們的嘴臉,賀雲身體健朗的時候,一個個吃香的喝辣的,時不時都來串門獻殷勤,如今可倒好,想得都是分家產。
賀婉秋離中庭還有好幾里路,還沒進院子就遠遠聽到幾個遠方叔伯在商議著賀家醫館以及外租鋪子的生意。
賺錢的時候,他們一分力也沒出,老頭子快不行了卻要來吞錢,賀婉秋覺得真沒臉再聽下去,於是加快了腳步,飛一樣地衝進去怒拍桌子,沉聲道,“我爹還有一口氣呢!你們一個個的,白眼兒狼似的,有沒有點良心!”
他們肯定是沒有良心的。
換句話說,賀婉秋死去還不到七天呢,賀雲身子不行不細心照料,滿腦子想的都這些烏漆抹糟的東西,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
然而,賀婉秋的叱責非但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反而把禍端和矛頭引到自個兒身上。
“賀婉秋?”
“你不是死了嗎?”
“你是人還是鬼啊?”
“說,哪裡搞的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