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這日,阮湘拿布袋裝了五斤精米,五斤白麵,再帶上那壇普通的酒,提了一條魚,上了王家的門。
“爹,娘?在家不?”阮湘高聲喊道。
“一大早就聽見烏鴉叫,真是晦氣!”丁氏吐著瓜子皮靠在門上冷笑道,上次她差點掉了孩子,王芳在後面挑撥,說要不是二嫂送的粥少,人人一碗,哪來的亂子?她居然聽了進去,現在對阮湘是滿滿的怨念。
阮湘看著這個大喇叭的糊塗蟲,懶得理她,乾巴利落的進了正房,出乎意料的是正房居然沒人,原來崔氏婆媳幾個正在廚房炸丸子,怕丁氏偷吃,就給她趕了出去。
阮湘站在廚房門口,喊了一聲娘,在不?
崔老太陰沉沉的走了出來,目光充滿了審視。
阮湘可不管她冷不冷臉的,她害怕她突然熱情了呢,她笑著說:“娘啊,這不馬上過年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娘收下吧!”
崔氏已經看到阮湘手裡的東西了,她矜持的點點頭,沒說話,遞給小崔氏一個眼神。
小崔氏滿臉堆笑的接過東西,弟妹彆著急走,娘在炸丸子呢,待會給孩子們帶上一碗,孩子們往年最喜歡她奶奶的炸丸子了。
阮湘有些猶豫,但還是拒絕了,我還要去里正叔家,就不留了,大嫂你忙著,替我跟娘說一聲!說完便步履矯健的轉身離開。
崔老太看著米麵,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小妮,去把米麵放到我房子裡去,魚養在缸裡,等三十那天晚上燒了!給你爹他們下酒。”
小崔氏能怎麼辦呢,照做唄,只是她臨走的時候用手抓了一小把,鎖在自己的櫃子裡。
至於路里正,阮湘就提了條魚,拿了塊布,再來上一罈子上等的黃酒,加上自己做的棗泥糕,趁著吃飯時間,避著人送過去的,她怕傳到崔氏耳朵裡,誰讓她厚此薄彼呢?
路家也是忙忙碌碌的,還是裴氏眼尖,看見阮湘提著魚,挎著包袱的,忙把她迎進正房。
路里正不在家,去了祠堂,獨有李氏在廚房帶著兒媳忙活。
裴氏在她耳邊一通唸叨,她才放下手裡的鍋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