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好不容易把野豬固定在獨輪車上,兄弟合力從把車推回家,到家把野豬卸到堂屋,季連福還得帶季連祿去麥場,剩下的麥子天黑之前必須拉回來。
“娘,把野豬內臟尾巴、和豬頭留下,咱們煮著吃,其他的我再送趟麥子帶著連友去縣城賣掉,給爹抓些藥。”家裡要是有錢早給爹爹抓藥了,季連福看著那麼大一坨肉吞嚥了一下口水,他都不記得上次吃肉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咱們把肉賣了,給你爹抓些藥,再留點錢蓋房子,一會兒我把它收拾出來,你們也快點回來,現在天已經不早了,你們去縣城太晚不好找買家!”古淑珍說。
還以為這下子有肉吃了呢,季暖在心裡哀嘆,這個家實在太窮了,窮到爹爹有病沒錢抓藥,冒著生命危險弄到的野豬隻能吃內臟的地步,什麼時候能可勁吃頓肉啊!
“暖暖,淑珍,是你們回來了嗎?出什麼事了嗎?”季瑞年在乾著急也看不到外屋的情形。
季暖站起來抿抿頭髮,抻抻皺巴巴的衣服,小跑進屋爬在炕沿上故作輕鬆地說:“爹,咱們家今天運氣特別好。”
“哦,你撿到兔子啦?”季瑞年揉著閨女的小腦袋問。
“兔子算啥!我和六哥在山邊玩,撿到一隻那麼大的……野豬!”季暖兩隻手並用劃了個半圓,拉住爹爹袖子等他表揚。
在外屋燒水的古淑珍露出一抹苦澀卻又寬慰的笑容,閨女真懂事,沒把當時的情形告訴丈夫,這樣他就不會太擔心了。看著地上的野豬,她也想留下哪怕一塊肉給孩子們解解饞也好,一想起丈夫的腿,還有蓋房子的事,古淑珍無聲嘆氣,這次的肉孩子們是吃不上了。
找了個大木盆,把野豬開膛破肚內臟都掏出來,古淑珍正想下手切豬頭的時候,季瑞東和季連秋跑進來。
“還真是野豬啊!連福說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我把牛車趕來了,把野豬裝上車我們倆送到縣城酒樓去,賣了錢給堂哥抓藥。”季瑞東招呼侄子挽袖子拿刀準備切豬頭。
“要不……再留一塊肉吧,給二叔二嬸嚐嚐鮮。”按理說是該給二叔家送些肉的,他們對自己家比公婆可好多了,古淑珍有什麼吃的喝的也記掛著二老。
“這不是有豬頭嗎,一會路過我家門口的時候,讓我爹過來幫你們收拾出來,這個下酒好啊,比肉有滋味。”豬頭割下來了,季瑞東把把它放在另外一個盆裡,讓古淑珍倒上熱水褪毛。
季瑞東催促侄子快點走,說是怕進縣城晚了酒樓打烊,實際上是怕家裡抓到野豬的訊息傳出去,被季劉氏知道的話非得分走一半不可。
叔侄倆把野豬抬上車,上面蓋上一些麥稈和柴枝,用繩子攏了一下趕緊走了。
古淑珍要褪豬頭上的毛了,怕味太大燻到丈夫和閨女,想幫倆人把房門關上。
季暖看看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娘,我收拾豬頭上的毛,您去弄內臟吧,咱們分開幹快一些。”
“不行,水很燙的,你留在屋子裡吧!”
“娘,我們倆回來啦!”季連友和季連多一前一後跑回來,古淑珍讓他們倆褪豬毛,兩個孩子幫忙把裝內臟的木盆抬到後面菜園子旁邊,娘幾個手腳麻利幹起活。
“暖暖,你真厲害,還能抓到野豬呢!”季連多羨慕妹妹的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