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謝荔芽仙子,若仙子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也請儘管開口。”因著荔芽爽朗大方的性子,曦禾對她升起幾分好感,想起她在誅魔臺上種種為情所困的模樣,心下一嘆,斟酌開口,“我私以為雖情無對錯之分,但緣有正誤之別,遇到錯誤的緣分,囿於其中,也只是作繭自縛。奕修仙君捨棄仙子,是他福薄。”
道理自然是誰都明白,甚至局中人會比局外人更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做到放下又是另一回事。
荔芽嘴角隱有苦笑,她微微頷首,報以誠摯一笑,“曦禾仙子是個通透的人,荔芽十分羨慕。”
道理只講一次便夠了,只有她心中真正想通才是徹底過了,旁人講的大道理也不過紙上談兵。就如方才曦禾那一句,也不過是她看了厚厚一摞情愛話本子的出來的感悟,畢竟沒有親身經歷,也只能從旁人的經歷中總結。
“那若下次仙子還想出氣,我去幫仙子打架。”
聞言,荔芽眼中笑意更真切了,她一口應下,“好。”
摸了摸懷中的回靈草,曦禾心道,若到時她將力量還給了清時,沒有能力再幫荔芽打架了,那她也一定會拽著清時去幫她打的!
辭了荔芽之後,曦禾匆匆朝落日峰而去。
待會兒清時看見她拿了回靈草回去,定要讓他恭維自己兩句,她才肯將回靈草給他。
只是自己很快就要變回那個祈神山的廢柴了吧,這場無意得來的美夢也即將到頭了。
曦禾一邊走一邊思索,她要不要在將力量還給清時之前去將鳶陸那狗東西打一頓?狠狠打上她一頓,最好嚇得她不敢再來找她麻煩,這樣的話,就算以後清時離開了她,她也……
想到這兒,她匆匆的腳步忽而一頓。
為什麼想到清時離開,她的心中會有一股澀然空洞的感覺?他早晚會離開,她早就清楚不是嗎……
唉,人的習慣還真是可怕。
這聲嘆息還沒嘆完,一隻手臂倏爾阻攔了她的去處。
來人是一個侍女,她一手提著鬱香靈燈,一手橫在她身前。
曦禾止住腳步,被忽然冒出來的人阻了去路,心下有幾分煩躁,“何事?”
侍女睨了她一眼,揚著下巴道,“我家公主有請。”
她家公主是誰,顯而易見。
“有請?如何請?用你的鼻孔請?”曦禾勾了勾嘴角,“宣黎公主請人的方式還真是獨特。”
“放肆!”那侍女顯然是從未受到過這種對待,她柳眉倒豎,高聲呵斥,“不過一個祈神山的微末小仙,竟敢對宣黎公主不敬,就算是你師父普元真君,也不敢如此怠慢,你如此行徑,難道是對仙界不滿、對天帝不滿嗎!”
區區侍女,口氣倒是大得很。
“宣黎公主乃是高居雲端之上、心懷天下蒼生的品行高潔的上仙,縱是派人請我前去一敘,也必不會是讓你對我如此失禮失節,我一個微末小仙自是無緣得上星月天,見你如此,不免猜測星月天上皆是如你這般眼高於頂、將鼻孔當眼睛使的,只不過天帝與公主若是得知你在外這樣損毀星月天的顏面,又會將你如何處置呢?”
輕飄飄的幾句話,卻噎得那侍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既不能硬挺著損了公主名聲,又不想真的被處置,最後只得硬著頭皮放低姿態,將曦禾‘請’到了宣黎公主落榻的鳳鳴居。
只是這前前後後喝了三盞茶,都不見宣黎出現,曦禾有些坐不住了,回靈草在她這裡她也不會養護,擔心時間長了影響效果,起身欲走之際,又一個侍女上前給她上了一杯茶。
“公主正在梳妝,煩請仙子稍後,這是公主命我等從星月天上帶來的浮屠茶,特拿來給仙子品嚐。”
這個侍女倒是有禮有節,對她十分恭敬,也使得曦禾當下不好再說要走的話,即便她想不明白這馬上要吃晚飯睡覺的時間,為什麼還要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