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娘出手傷了並未對她造成一絲威脅的天兵,違背了她的誓言,所以天道降下了懲罰。
一擊天雷對於幼娘來說不值一提,但卻因此,宣黎找到了剋制她的辦法。
只需要在這雪妖對她出手之際,喚來天兵相擋,雪妖自然會受到天道懲罰。
見幼娘惡狠狠地看向自己,宣黎揚著蒼白而冷漠的臉,“怎麼,不敢對我出手了嗎?”
“讓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幼娘咬牙拍地而起,身形浮於半空,整個萬靈之境被冰封的靈植微微震顫,似乎下一刻就會碎裂成冰晶,散落一地,化為虛無。
崇尤心下焦急,萬靈之境內的靈植皆是他命人於六界各處蒐羅而來,雖比不上回靈草的巨大效用,但也能加強幻月島上的靈氣,為白貂一族上下的修煉提供助力。他自是不願數千年的心血毀於一旦,然而以上古雪妖之能,又豈是他可以抵擋的?
追根究底,還是因為荔芽將禍患私自引入幻月島!想起奕修曾和他說過的話,崇尤餘光掃了一眼一旁的父女二人,眸光微動。
風雪漫天,刺骨的寒冷透過宣黎的皮肉,滲入其骨髓。她體內仙力損耗過大,此時已無力抵擋冰雪之寒,唇色瞬間青紫。
而空中也再次聚攏起閃著青紫電光烏雲。
“幼娘,停手!”曦禾以仙力凝住清時背後的傷口,她伸出鮮血淋漓的右手喚回玉荊扇,借玉荊扇之力將幼娘帶回她身邊。
“總是被你護著,如今想護一護你,卻還沒護徹底。”清時的眼中劃過一抹無奈,“從前,他們都說我是極厲害的,可此刻滿身是血的倒在你懷裡,這話說出來,像是在吹牛。”
對於自己此刻的無力,清時是第二次痛恨。
第一次,是在誅魔臺上。
“你自然是極厲害的。”她一直都知道。
幼娘跪坐在曦禾身前,看著兩人滿手滿身的血跡,紅了眼睛,“對不起,主人,幼娘違背了主人的命令,沒能保護好清時,也沒能保護好主人……”
摸了摸幼娘頭頂被天雷劈得焦黑的頭髮,曦禾道,“你們好好地待著這兒。”
她驟然起身,甩下一道金光將清時與幼娘籠罩其中,鮮血淋漓的右手握著玉荊扇,上前幾步看著宣黎道,“照此情形,似乎是不死不休了。然而你已四千餘歲,我卻只有千餘歲,依照宣黎公主您素愛公平的說法,我是吃虧了的,是以,這三千歲的差距,便以玉荊扇來抵吧。”
說完,也沒給宣黎反駁的機會,曦禾反手一扇,嚴絲合縫地擋在宣黎身前如同人形盾牌的天兵瞬間潰散,四散的天兵將宣黎猛地撞到在地。
曦禾神色無波,血肉模糊的雙手徑直結印,口中催動咒語,“不過是加持之術,你也來嚐嚐同樣的滋味。”
方才是加持靈器,現下卻是加持神器。
一字之差,雲泥之別。
玉荊扇於曦禾身前震顫不已,耀眼近乎刺目的金光自她周身溢位,她轉動手腕,‘唰’地一聲舒展扇面,純淨而濃郁的光芒瞬間擊中宣黎。
她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蜿蜒滴落於胸前,素青色的長裙也沾染了冰雪碎屑,昔日六界稱頌的帝女,終是在此刻跌落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