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是有些摯親他們就是不好啊,他們分明很沒用,做錯了很多事情,難道我們非得把火憋肚子裡嗎?”
“沒用還好,畢竟有些人確實是沒辦法,你像有很多人的父母不識字,實在沒辦法也不能怪他們,可是有些人分明能做好,但就是不做啊。”
直播間裡,父與母、兒與女,四種不同身份的人激烈地交流起來。
江逸隻手一揮,時空之鏡上,出現了現代社會十分常見的畫面。
一座新農村裡,一個女人正對著公公破口大罵:
“你怎麼回事啊,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沒讀過書就是麻煩!”
“都過年了,連給自己孫子一個紅包都做不到嗎?”
“今年趕緊多種點地和菜吧,家裡不能白養你了,每天白養了一張嘴!”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年過六旬的公公坐在竹椅子上耷拉著頭,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無奈。
他是上個年代,因為沒有讀過書的人。
從他懂事開始,每天就得跟著父親學著怎麼種地。
七八歲開始,他經常就得獨立下田,成為大山裡的孩子。
讀書?
且不說那個時候大多條件艱苦,單就兄弟姐妹就有一大堆。
真正能夠讓父母送去讀書的能有幾人?
把他的名字放在他眼皮底子不念出來,他都認不出個所以然。
二十多歲的時候,他當了礦工,經常騎著一輛破舊二八腳踏車,每天太陽還沒升起時就往礦山裡去,等太陽落了才能灰頭土臉地回到村落。
從此,他的生活不是種田就是挖煤。
等到三四十歲時,種田不足以養家餬口了,從鄉親口中知道外省有事做。
就這樣,斗大的字不識得一個的他,跟著鄉村坐上了前往外省的大車。
在那裡,他繼續日復一日地挖煤,白天不見天日,晚上回到十幾個工人擠在一塊的宿舍,不管別的工友呼嚕打得再響,他都能很快睡著。
他同樣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了,哪有什麼心思計較這個那個呢?
更何況大家都是為了活著,他們不相互包容,誰還能包容他們?
到五十多歲,他再沒力氣去煤山了,時代也在變化,他不得不迴歸農村,繼續紮根土地。
這時候,孩子已經成家立業,但他再也沒有賺錢的能力,每年只能種上些菜和田,後來,孩子也回來了。
他年過六十多,身體因為早年挖煤也太不好,落下了肺病,就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了。
如今,面對兒媳婦的指責,他大氣不敢出一個,只能像個孩子似的低著頭,恨不得一刀了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