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
兒子緩過來最先聽出那是半瞎子的聲音。他拿著油燈,湊近半瞎子的臉。
他看著半瞎子滿是溝壑的臉,問:“半瞎子,你三更半夜在這幹嘛?”
“老朽早已料到會有人覬覦這金子,一直在這守著。”
“呸!莫不是你也想來偷!好啊,你這老頭,狡猾得狠!”青年人伸手一推,將半瞎子推下了山坡……
第二天,父子倆帶著全村人來撬白骨身上的金子。突然,從山坡緩緩爬出一個一頭草的老人,有人道:“是半瞎子!”
半瞎子艱難道:“別碰……別碰……大災,大災啊……”
那兒子慌了神,怒目圓睜吼道:“這半瞎子怎麼在這,莫不是半夜來偷金子從山坡滾下去了吧!”
眾人問:“對呀!半瞎子,你怎麼在這!”
半瞎子沒有力氣說別的,一直呻吟著:“別碰……別碰……”,漸漸聲音也低了下去,沒有人聽得清他說什麼。
那父親道:“這半瞎子太壞了吧!我們待他不薄,竟想獨吞金子!還謊稱要用一套障眼法糊弄我們!你看,我這不摸了嗎,一點事都沒有!”
鄉親們大怒,把半瞎子又推下了山坡,他已經氣息全無。
“鄉親們,今天挖到的金子,大家平分!不過,先別急。這隻有半截身子,就這麼多金子。這下邊,說不定更多。大家把他全部挖出來!”
鄉親們將白骨挖出來,突然枝葉抖動,林間妖風陣陣。那具白骨“嘎吱嘎吱”地站起來,身上漸漸長出紅色嫁衣,投頂的蓋頭被掀在後面,露出空洞陰森森的白骨。
頃刻,天降雪雨,鮮活的村民們在一片瘮人的慘叫中化為白骨……
軲轆在潮溼的地上壓出一條長長的痕跡,楊淨四人在馬車上快被抖散架了。
“這馬車也暈?”
“嘔——”,沒做過馬車的兄弟倆,顯然不太適應長時間的舟車勞頓,吐了好幾次。
楊淨問:“鳴兒,還有多久到老家?”
鳴兒道:“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就到橫山了。”
“衡山?南嶽衡山?”
“嗯?什麼南嶽?就是橫山。”
“不是山嗎?”
“不是,是平原。不過有小山丘。”
“有什麼好吃的嗎?”
“小姐不記得了嗎,前年還來過的。”
“我不跟你說我失憶啦!”
“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