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妤率先開口,在能看到魚小雅時,她來不及驚喜,便被紅衣那血腥暴虐的氣息壓的喘不過,心臟被人握住一般,每次跳動都一陣悶疼。
“那紅絲能讓你看見鬼物,這是禮,現在該你還了,你知道我要什麼。”
“那是自然,白暮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冬妤瞧見魚小雅臉上出現獰色,連忙補充:“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有所安排了。”
冬妤說出這話時,黑暗中紅絲遊動,紅絲掛著鐵鉤,其目標正是冬妤。
紅絲繞到冬妤身後,冬妤未曾想過魚小雅會突然動手,反應過來時,整個人被紅絲纏住雙手,吊在半空中。
紅絲如蛇,鐵鉤為眼,直勾勾的盯著冬妤,冬妤眼中泛著鐵鉤冷光,鐵鉤越來越近,尖端就要碰到冬妤瞳孔時,魚小雅開口了。
“有所安排?你有所安排?安排白暮?我的白暮?你怎麼敢的?”
一連串的質問,預示著紅衣的憤怒,她的佔有慾極強,除了另一個自己,她忍受不了任何人染指白暮,在她的想法裡,除了自己,紅裙的自己。
沒有任何一個人瞭解白暮,他們不知道白暮為了救紅裙的她脫離苦海,受了如何折磨,未進入鬼蜮前,他一次又一次陷入夢魘的幻境中,硬抗絕望的意識,只為告訴她,她的苦痛今後有他分擔,他能帶著紅裙一起扛過世間的絕望。
經歷了幾次,紅裙也不記得,她有些膩了,想隨手解決白暮,但此時的白暮已經被幻境折磨的痴呆,腳步虛浮,瞳孔渙散,忘記了自己是誰,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進入幻境,在最後一步跳樓前,轉身回去,從頭再來一次。
每次承擔這份苦痛,無時無刻在焚燒紅裙靈魂的火焰就小一份,絕望的火焰最後被白暮熄滅了嗎?
沒有,白暮率先扛不住,從天台縱身一躍。
紅裙纏住他的腰身,將他拉回生的彼岸,紅裙心軟了,可能是火焰確實被白暮分擔過去。
她一直被灼燒的靈魂漸漸平息,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只有白暮在身旁才能感受到。
但白暮神智已經徹底崩潰,完全變成一個傻子,紅裙又陷入自責中,她為何不早點阻止白暮。
這個問題無解,是白暮先以身消耗靈魂業火,後才是紅裙恢復少許人性。
一想到今後要失去唯一讓她感到安適的人,被消融的絕望漸漸復甦,纏繞靈魂焚燒的業火有興旺的趨勢。
“還是無法獲得救贖嗎?”有淚從紅裙臉上滴落。
白暮突然消失在紅裙懷裡,紅裙先是害怕一瞬,然後臉上露出狂喜。
在她感知下,白暮出現在鬼蜮中,安然無恙的站在那,一切未曾發生過一般。
紅裙已經知曉白暮心意,失去那些記憶未嘗不是好事,冰封許久的內心,此時鬆動了,只要能看著那個人,就似被春旭和風拂面,再多苦難也不抵同他在一起。
白暮就是她活下去的意義,是一切,是拯救她兩次的曙光,見識過這光的溫暖,讓她如何放手重新回到絕望的深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