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任自己擺佈,鍾曉抿著嘴兒微笑一笑,她出去倒了水,一會又回來,打溼了毛巾,替他擦臉。
老實說,這世陳遠的年紀不大,才26歲,在現在就是一個入世未深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現在已經是一方侯爺。
外人傳頌有三頭六臂的威寧侯,此刻靜靜的躺在她面前。眉毛不是很濃,鬍子不是很多,倒像個白面書生,這樣的人,很難想象,在戰場上會戰無不勝。
模樣倒也可以,就是離俊俏還有些距離,說儒雅不儒雅,說硬漢不硬漢,卻為何那麼吸引女人,鍾曉不由自主的想。
她一邊擦拭,不由自主輕聲說道:「奴家命薄,自小舉目無親,畫舫一見,不識英雄,再次見面,物是人非,妾身蒲柳之姿,豈敢妄想,無緣伴隨侯爺。」
「啥?」陳遠睡得迷迷糊糊的,聽不清說什麼,隨口應了一聲。
嚇得鍾曉慌了起來,手裡捏著毛巾,手足無措:「沒,沒什麼,好些了嗎?」
「唔,好多了,謝謝你,剛才一直想吐,洗洗就好多了。」
鍾曉慌忙的背過身子,將毛巾放進盆裡,心虛地道:「你,你剛才沒有聽到什麼吧?」話說完,她頭也不敢抬,能清晰聽到自己心跳動的聲音。
陳遠囫圇道:「呵,啥,剛才太舒服,睡著了,呵呵,你說什麼?再說說。」
他沒聽到就好,鍾曉鬆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忽然又覺得十分低落,自顧擰毛巾。
陳遠動了動,沒看到鍾曉低落的神態,隨口問道:「對了,袁大人今天來過嗎?」
鍾曉正在沉思,頓了一會,才點頭道:「是的,剛才袁大人已經來過了。」
袁彬既然來,那肯定是有什麼收穫了,他不由一陣興奮,急道:「不知道他查到了什麼,你快叫他來見我!」
鍾曉嗔道:「我的大侯爺,袁大人已經離去一個時辰了,現在大半夜的,侯爺喝酒多了,怎麼議事。」
「我是怕他私自審問,挖出太多的人——」陳遠說完就後悔了,這就表明自己不想追究了。可這樣眼前的美人就得受委屈了,陳遠訕訕不說話。
果然是這樣,鍾曉早想到會是這樣,有心裡準備,沒有難過,道:「侯爺放心,奴家已經告訴袁大人,不要再追查下去。」
陳遠呆呆的:「鍾姑娘,你——」
鍾曉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我是想替李騏報仇,可山東官員根基深厚,不容易對付,李騏心胸狹窄,容不得人,他的下場,是早註定了的,侯爺家大業大,犯不著為他得罪百官。」
陳遠默然良久,才嘆氣道:「你不怪我?」
鍾曉也沉默了許久:「是奴家命不好,怨不得侯爺。」
看她泫然欲泣、孤苦伶仃的模樣,陳遠心中不忍,說道:「今天的事多謝你了,我即使是侯爺,也身不由己。黃謙他們倒是要給我美女丫鬟,我說不習慣拒絕了。欽差行轅,丫環僕役都是黃謙他們的人,於我平素處理公務多有不宜。」
鍾曉見他說的鄭重,點了點頭。難怪他寧願生病也不要人服侍,官官相護,一個人想要主持辦事,談何容易。
「穩住了山東官員,我打算先給李騏立碑,他是因公殉職,無論如何,都該受到百姓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