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下獄的訊息第一時間傳到了府上,丫鬟僕人亂做一團,都盯住了蹇怡璇,他們知道,老爺不在,能拿主意的就只有這個三夫人了。
陳遠不是第一次入獄,蹇怡璇也習以為常了。她讓春花和秋月,帶領眾家僕,該幹嘛幹嘛,不要緊張,不要亂了秩序。出門採買,和租戶往來,一切如常。
安排好了這些,她才把耿採若和春花秋月聚在了自己的閨房。
然後對耿採若道:“採若姐姐,發生這樣的事,我也不多說了,家裡沒有男丁,相公不在,我們要穩住陣腳,你想辦法去見見相公,問問他的打算。”
說到這個風流相公,耿採若撅起殷紅嘴,氣道:“叫他風流多情,關他一輩子算了,氣死人了。我早就看那黎玉義不順眼了,妖里妖氣,要不是怡璇你,她都來不了膠東,我一定能好好打她一頓出氣。”
春花插嘴道:“是啊,二夫人說的是,咱們府裡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少爺就對著外面女人想,實在不行,秋月通房也行啊,家裡擺著的不要,非要去找外面的,外面的女人更香嗎?”
秋月啊了一聲,紅了臉:“春花,你胡說,你自己想少爺,扯我做什麼。”
耿採若是又氣又好笑,外面一朵野花同生共死,家裡兩個丫頭爭風吃醋,唉,她嘆道:“怡璇,相公這是欺君之罪,怎麼辦?”
蹇怡璇目光微凝,沉吟道:“相公一向穩重,他救黎玉義,誠然是為了義氣,以前黎玉義救過相公,相公自然不能無情無義。唉,相公什麼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也是我們女子的剋星,趙王待相公不錯,而且有求於相公,想必一時半會不會有危險,可我思想來去,有一點拿不準。”
“什麼?”
蹇怡璇壓低了聲音:“我和相公在整理書籍的時候,相公曾對我說,陛下天命,將在最近,這是我疑惑的地方,相公何以如此肯定,不過陛下身體羸弱,恐怕有九層可能,或許相公就是想到了這些,當今聖上以仁治國,若太子登基,大赦天下,相公或可有機會。”
“哼,他有機會,咱們就沒機會了,怡璇,你也不想想辦法,讓相公收收心。”
蹇怡璇好笑道:“我是想治治相公,可是不知道是誰,每次喊得最兇,又第一個跑到相公的床上。”
耿採若鬧了個紅臉,吐了吐舌頭。
“春花,秋月,你們去書房準備文房四寶,我要替相公寫摺子。”
兩個丫頭不疑有他,得令離開,一起到書房準備。耿採若見她們走遠了,才奇怪道:“文房四寶有什麼可準備的,還讓她們兩個去,你支開她們,是有什麼事嗎。”
蹇怡璇望了一眼屋外,去把門關上,才轉身對著耿採若壓低聲音:“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兩個丫頭畢竟經歷得少,若亂了方寸,府裡就亂成一團。”
見她說得慎重,耿採若也不由蹙眉,不得不佩服,遇事處事不驚,自己確實不如她,不虧是大家閨秀。
“採若姐姐,你沒發覺,咱們侯府,有陌生人不時在周圍晃麼。”
這麼一說,學武的耿採若自然更加警覺,她是第一個發現的,周圍有些陌生人不時走動,她感覺得出來,他們的目標就是侯府,她脫口而出:“我們被監視了,劉觀已經倒臺了,會是誰要對我們不利。”
“趙王來,可帶來了兩萬兵馬,不乏神機營,三千營,他說只是來維持治安,採若姐姐,你信麼?”
耿採若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再笨的人也明白了是趙王的人監視她們:“趙王好像是控制了膠東,他們要?”
蹇怡璇急忙捂住她的嘴,做出噤聲的動作。低低道:“漢王一直沒有臣服,如果陛下殯天,太子即位,就是他最好的機會。朝中的一舉一動漢王絕對了如指掌,漢王這麼動作,更加印證,陛下可能已經病入膏肓。”
耿採若震驚過後,就是深深的擔憂,她們侯府就在膠東,如今避無可避,該怎麼免禍。
蹇怡璇拉住耿採若的手:“採若姐姐,你身手好,只有你能保大家平安了,你先去見錦衣衛都指揮使袁大人,他們已經出發去南京,你務必追上,讓他們返回,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然後你再去見相公,看他怎麼安排。”
耿採若點頭,兩人手拉手,情同姐妹,她鄭重道:“怡璇,你也要保重,家裡坐鎮,就看你了。”
蹇怡璇認真點頭。
於是耿採若換了一身緊身打扮,趁監視的人不注意,混出了城,因為還在公審劉福,還沒有全城戒嚴。